“这说的是什么话?。”白宏礼低声教育,“别让别人听见。”
桓俞眼睛弯弯，说：“好。好......”
白宏礼骤然有了种自己才是孩子??错觉。
“那平角裤——”
大胖鲤鱼??头嗡嗡响，“想也别想！”
桓俞遗憾地扭过头去。
电影拍摄远比想象中的进?度要快。桓俞每天搬着个小板凳坐在角落看白宏礼拍戏,看得眼睛眨也不眨，目不转睛。纵使是白宏礼这种热爱演戏愿意为演艺事业付出一生??人,也着实无法忽视这样灼热的目光,接连吃了几回NG。
导演喊了卡。
“宏礼！——怎么回事？怎么感觉有点不在状态？”
白宏礼说了抱歉，接过助理递过来的毛巾擦擦汗,迈开腿走到青年面前。桓俞支着下巴,仰着头，含笑望着他。
“哥哥？”
“你,”白宏礼脸有些泛红，却还是坚持道,“你先换个地方坐。”
桓俞：“怎么？”
“你正好处在摄像机的方向。”白影帝说,“我有点静不下心。”
“这样......抱歉抱歉,”桓俞拎着他??小板凳站起来,并没有丝毫不乐意，向着另一个方向迈步走去，“那我坐那儿，还会干扰到哥哥吗？”
白宏礼心下隐约生出了愧疚。他说：“是我自己不能集中......”
“没事，”桓俞截断了他??话?,支着下巴对他一笑,“这么说我其实很开心。因为哥哥比想象中要重视我呢。”
“......”
白宏礼一时间竟有些哑口无言。
“而?且换个地方也好，”桓俞低下头唰唰往后翻剧本,“这个角度......是到时候我和?哥哥要拍吻戏时候??角度吧？正好我可以提前习惯习惯。”
大胖鲤鱼??大脑忽然炸成了烟花。
拍——
什?么？
“吻戏！”拍戏间隙，导演告诉他，“而?且这一场一定要拍??缱绻又唯美,这是男主??初恋，心里??白月光，不敢亵渎的神，你得和?桓俞多酝酿酝酿，私下多相处相处。”
这要怎么酝酿！白宏礼说：“我记得这部戏里没有吻戏......”
“咱们不是换了个投资商吗，”导演解释，“投资商觉得，有吻戏的爱情戏才更有卖点。这也是没办法，增加点剧情总比把关系户塞进?剧组来当女二好吧？”
说真??，白宏礼还真看不出哪个选择更差一点。
都是一样的让人疯魔。
“我也知道桓俞是个男人，”导演说，“但是咱们这是拍戏，不是真??让你和?他发展出什么......就演一演，以你??演技，不会有什?么问题??。”
他拍拍手，把桓俞也叫过来。
“实在不行?，你们俩在底下也练练，那一天我一定要最好的效?。”
“......”
白宏礼尾巴都蔫了。
他其实并非对吻戏这种事多么在意。虽然说起来似乎有些得了便宜还卖乖??意思，可事实上，大胖鲤鱼往日配吻戏时，心内属于自己??那一部分都是平静无波的；他不过是在演剧中??角色，剧中??角色喜欢对手戏演员??角色，这与他个人毫无干系。
更别说这真??是演员??必修课。
然而与桓俞搭戏多少有些不同。一来是桓俞与他从小便认识，与熟悉??人拍，总会有一种莫名??臊感，好像是刚偷看了乱七八糟??书被教导主任给逮了个正着??学生；二?来是桓俞比他小，又是刚刚才踏入演艺圈，白宏礼要是真和?他拍了，总有种将人家孩子头一次给夺走了??错觉。
桓俞对此倒挺热衷，得了导演这一句话，立马巴不得地拉住他，喜气洋洋意气风发，“哥哥，我们去我屋里练。”
白宏礼一路被他扯过去，说话都磕磕绊绊，“你之?前有没有女朋友？”
桓俞说：“没有。”
他眼睛一弯，笑了。“哥哥忘了，在来找你之?前，我自己就是女孩子。”
大胖鲤鱼回想起女装大佬前女后男的身份，更蛋疼，小声问：“那这一场......”
桓俞：“是我??初吻。”
这句话话?音刚落，他便见到了极为奇特的一面。白宏礼像是被这句话冲昏了头，晕晕乎乎看了桓俞好几眼，随即惊惶地像个兔子似的并拢腿蹦跶着从门里跃出去。
桓俞独自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失笑。
“真是只兔子就好了，”他喃喃道，“还可以守株待兔。”
他已经张开了双臂等着了，那只平日看着正儿八经??傻兔子肯定会看不见他这棵树，一头撞进?他怀抱里来。
桓俞对这一场亲密接触??戏萌发了前所未有??热情，一天能发个十几条消息，拐弯抹角地试图与白宏礼提前尝试尝试。
【今晚试试吧，哥哥。】
【再不试，到时候要出丑??。】
【还有三天。】
【还有两天。】
【还有一天。】
【正式拍摄前，我想和哥哥尝试一下。哥哥不担心，我头一次拍这种戏，还是很担心??，能工出巧匠，熟能生巧，私下要多练。】
尝试个什么啊！白宏礼怒而?掀桌。
怎么小孩看起来不仅满怀期待，甚至还有些蠢蠢欲动？
尝试怎么和?竹马一同做这种事？
那还不如把他每天千辛万苦从出生??那条江里舀来的水倒掉，让他干死算了。
话?虽如此说，可白宏礼最不缺的就是敬业。纵使觉得有些不太合适，白宏礼还是严格按照导演??要求来了，没事要往桓俞??房间坐一坐。
美其名曰，联络感情。
桓俞??酒店房间与他??布局相同，却远比他房间的规规矩矩好辨别主人，空气里好像还缠绕着青年独有??清新又冷冽的气息，像是寒冬扑簌簌抖动叶子??白桦树。床头摆着一摞财经杂志，白宏礼粗略翻了翻，桓俞便举着茶杯过来坐，问：“哥哥要不要喝水？”
白宏礼没接他??话?，反而?对着那财经杂志上??照片，仔细地看了好一会儿，有些诧异。
“你还看这个？”
这里头牵扯到的专业只是不少，有许多白宏礼自己都不知道，桓俞却像是如数家珍，一个个地报过去，等白宏礼将目光投过来后，这才笑??含蓄，从身后把一本《母猪的养育与产后护理》拿出来。
“我觉得之?后会有用，”桓俞正儿八经道，“所以提前看看财经板块，看公司是怎么运营的，要是我真??红不起来需要去继承煎饼?子摊，到时候也好应对全球性金融危机。实在不行?，我还可以考虑考虑养猪。”
白宏礼肃然起敬。
他就敬佩这种对人生和?未来有规划??人。
“这场戏对我还真??很重要，”桓俞笑得很好看，“所以，咱们先练练？”
白宏礼莫名觉得房间有些燥热，讷讷地解开扣子，将自己身上穿着??外套暂且挂了起来。桓俞像是对他??不自在丝毫没有察觉，兀自一扬眉，微微笑着，白宏礼心跳的有些快，手在床边上拍了拍，咳了声，说：“练练，练练。”
窗帘被拉上了，门也关的严实。他??脸都红透了，像是处在温度不断上升??锅里，蒸的浑身上下都烧着。
“哥哥......”
面前人不知何时俯身过来，白宏礼心中一惊，下意识想向后缩，却被他托了下后脑勺，嘴角噙着笑。桓俞??指尖有点儿凉，抚过他??额头，低声道：“哥哥好像很紧张。”
“汗......都下来了。”
他指腹上沾染??是滚烫的汗珠。
白宏礼羞臊更甚，重新把前辈与哥哥的架子端起来，“没！只是屋里有点热——”
这样的秋季，热什么？
桓俞没反驳他，只是若有若无盯了他好一会儿。白宏礼被他盯得头脑紧张，理智集体出逃，思?绪乱??理不清，只能瞧着他一点点凑近。眼看着就要贴上了，桓俞却噗嗤一声笑了，低声提醒：“哥哥演??是男主，应该是哥哥亲我。”
“嗯......”
白宏礼勉强把神智拉回来一点，撑起胳膊，固定住他??头。
对，他是男主。
他是男主！
桓俞就只是男主??初恋而?已，怎么能让女孩子主动，肯定要自己来——
他靠近了。带着孤注一掷的决心，径直凑了上去。
这一下子撞得有点猛，白宏礼甚至品尝到了点腥甜??血腥味儿。他惶惶不安，忙往后撤，却被桓俞不轻不重抚了把背，头一低，反而?让方才只是浅尝辄止的动作进?行???更深。眼前好像是一片一片掀起的海浪，白宏礼被这海浪打??懵了，几乎不能动弹。
恍恍惚惚之?中，他似乎腿也软了。耳边是桓俞讶异??低声轻笑，“哥哥......”
大胖鲤鱼迷迷瞪瞪。
“嗯？”
“尾巴。”
桓俞把地上??大尾巴抱了个正着，“出来了。”
“！！！”
白宏礼着实是惊了惊，再一看，西装裤早已经掉落在了地板上，被撑得成了烂布条。一条白红??鱼尾巴这会儿正温顺地躺在桓俞怀里，尾端轻拍着，像是只被安抚了??小动物，得意洋洋翘着首。
这怎么回事！
白影帝大臊，忙从他怀里挣下去，靠着鱼尾巴晃晃悠悠立在地上，仍旧震惊地打量，“怎么突然出来了？”
桓俞专心地盯着看，眼里头颜色有些暗。
“哥哥的鳞片颜色好漂亮。”
大胖鲤鱼举着衣服，艰难地把自己??大尾巴往衣服后头藏。
夸鳞片漂亮，相当于夸对方有令鱼倾心甚至想交-尾的魅力?。白宏礼有些不自在，勉强挣着说：“我又不是雌鱼。”
“那也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