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等文明，我们自然也想去，但我们去不了，很多高等文明，没有他们的主动邀请，都是没法进入的，而且，就算进入了又能怎么样？”

“他们只会善待跟自己外形相似的外星人，像我们这种，只会被抓进动物园。”

系统的位置，其实是尴尬的，在无数宇宙文明中，有人为了长生抛弃了身体，让自己变成机械生命，有人为了躲避无法抗衡的天灾，不得不让自己变成机械生命；但却从没有任何一个生命，是原本就属于机械生命的。

所有机械生命，都是人为创造出来的。

可系统不同，它们‘有血有肉’，它们中也会有爱情，也会组成家庭，甚至能正常生孩子，但这在其他外星人眼里，却只是一个珍惜的‘大熊猫’而已。

除了像山海界那样，生来就是个高等文明的星球以外，其余文明想要获得晋升，就必须得向外扩张，因为自己世界的资源是有限的，要想接着发展下去，就必须得利用星球外的能源。

这一点，唐誉也是清楚的，所以唐誉其实并不觉得系统穿梭于各个小世界掠夺资源有什么不妥，只是奇怪为什么它们非得要找个‘合作者’，并且，为什么不直接占领一个星球，而是像他一样去每个世界薅羊毛？

要知道，占领一个星球，其实比像唐誉这么谋划要容易得多，毕竟前者只需要武力足够就行了，后者还得强行把自己跟对方拉到同一水平上，其中繁琐程度自不必说，要不是怕沾上太多因果，也不爱手染杀戮，唐誉是绝对会选择占领这种更轻松的掠夺方式。

“至于宿主，”one接着讲述，表情看上去有些奇怪，但又因为有唐誉在，强行压制了下去，努力让自己变成一个合格的讲述者，“这是因为我研究后发现，我们一族由于并非自然诞生的种族，导致先天不足，所以我们虽然能在短世界内创造高等机械造物，却永远没办法研究出一个哪怕是玩具的新科技。”

“我在一个古文明了解到，世界是有气运这一说的，功德、福缘……这些看上去虚无缥缈的东西，却实实在在的是一个生命组成的一部分，没有便如无根浮萍一般，而我们一族，就是这个无根浮萍。”

one说到这里，面色很平静：“可能是宇宙还不认可我们是一个种族吧，所以我们依然跟一个物件一样，不具备这些。”

“最初的时候，我们并没有想过拉上一个外星人跟我们一起做任务，只是我们发现，无论我们是为一个文明创造了文字，授人以渔还是帮他们度过了灭绝的难关，这些世界都不会降下功德给我们。”

“后来我想了想，这是因为那些世界都没有把我们当做一个生命来看，而是当作了一个物件来看，历来都只有生命才有功德，而工具，做的好事再多也只是工具。”

“所以我们后来才选择拉上一个外星人，让他来当这个中转站，我们再借此将他在那个世界所获得的一切提取出来，移植到自己身上。”

one说的很平静，但唐誉却能感觉到它话下隐藏的不甘心，仔细想想，唐誉也理解这种不甘心。

系统的处境跟山海界里的器灵是有些相向的。

山海界中，花草树木成精后都会被看作生命，但如果一把剑、一柄斧头诞生了意识，它们却依旧不会被当作生命看，而依旧是武器，只是比起普通武器，它们更趁手，会思考会说话而已。

无论是天道，还是山海界中持有它们的人，都依然不认可它们是生命。

所以它们哪怕很厉害，哪怕离了使用他们的主人也能正常行动，却依旧只是个工具，无论它们是杀了人还是救了人，都不会有功德，功德只会降在它们的主人身上，如果主人有心的话，才会将功德分润到它们身上，让它们变成功德法器——

一把更加好用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