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岚这才幡然回过神来。刚才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是依着本能,哪里还记得这些。可这样依偎在他怀里,她感觉好像离这个人又近了点,也不像昨夜那么拘谨了。
难怪娘跟赵嬷嬷都说,房中和谐对夫妻关系至关重要。
夏初岚一夜无梦,睡得很好。早上醒来的时候,她又是一个人在被窝里,衣服都规规矩矩地穿了回去。身上还有昨夜残留的痕迹,当时不觉得疼,现在有种丝丝钻入肌肤的感觉。
昨夜明明是在他的被窝里睡的,怎么后来又回到自己被窝里去了?
她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想起昨夜的事,她又羞又臊,用被子蒙住头,像个小姑娘。
赵嬷嬷听到夏初岚醒了,打了水进来,开口问道:“姑娘,昨夜老身值夜,听到屋中的动静不对,相爷是不是和您……?您还在小日子里啊,怎么不克制一点……”
“嬷嬷放心,我们没做什么。就是闹了一阵。”夏初岚红着脸解释道,声音很小。
赵嬷嬷松了口气:“那就好。您现在的身体,只能让相爷忍一忍。实在忍不住,也有别的法子可以解决的。”
夏初岚抬眸看她,不懂她说的方法是什么。赵嬷嬷毕竟是过来人,便一本正经地把把方法说了。夏初岚听得目瞪口呆,她怎好……怎好做出那种事,连看都是不敢的。
“嬷嬷,快别说了。”夏初岚赶紧打断了她的话。
*
顾行简今日比昨日醒得还要早。昨天后半夜还起身去了一趟净房。
以前他没有碰过女人,遇到那些沉迷女色的官员,只觉得荒谬,并且常常训斥他们不自律。等他娶了夏初岚之后,时时刻刻都想抱她,亲她,连打拳的时候,都分神想她。他现在算是知道女色的威力,自己都有几分走火入魔。
他向来自制力强,很少有不能掌控的事。可他的妻子,正变成他所有不冷静和不理智的根源。
如果当初那些被他训斥的官员,知道他变成这样,大概心里得愤愤不平好一阵子。
“相爷,您今天已经练了两遍了……”崇明在旁边小声提醒道。
顾行简这才停下来,接过他手中的帕子,擦了擦头上的汗。他这个人心里有事,面上却一贯淡定。
“一会儿让南伯把东边的院子收拾出来,晚点家萱会过来住。”
崇明一听到顾家萱的名字就浑身打了个激灵。顾行简看他的神色,问道:“怎么?”
“没什么。”崇明连忙摇了摇头。
崇明记得顾家萱小时候最喜欢欺负他了。他只是顾行简捡来的孤儿,按理说顾家萱也算是主子,便处处忍让。没想到顾家萱得寸进尺,居然还抓了很多黏糊糊的虫子放在他的床上。等到晚上睡觉的时候,那虫子还爬到他身上,吓得他鬼哭狼嚎地惨叫……他到现在还觉得很气愤。
后来顾行简从顾家分出去,他不用见到顾家萱,才算是解脱了。可那个混世魔王要来相府,相爷就不怕夫人吃亏?
顾行简刚要走回竹居,一道身影风风火火地跑过来,停在他的面前。带着几分少女羞涩的声音喊道:“五叔!”
女孩正值妙龄,穿着藕色的襦裙,梳着双丫髻,眉目秀丽。她的个头很高,快到顾行简肩膀了,一双眼睛灵动有神。
崇义跟在她后面,似乎追了一路,还有点喘气。他向顾行简行礼:“相爷,小的把姑娘送过来了。”
顾行简点了下头,顾家萱挽着他的手臂道:“五叔,您怎么成亲了也不告诉我一声?害我都没来得及回来喝一杯喜酒。”她对那个能入五叔眼里的女子,实在太好奇了。她一直觉得这个世上没有人能配得上她的五叔。
顾行简不动声色地将手臂抽回来,口气淡淡的:“你在上学,而且路途遥远,赶不回来也没关系。你已经是个大姑娘,男女之防还是要注意些。”说完,便转身回屋了。
顾家萱尾随他进了屋子。
屋中,夏初岚正把昨日摘的红梅修剪了,插进花瓶里。她的侧影柔美,嵌在晨光之中,犹如暮春时节的苏堤绿柳,仪态万方。
顾行简看得微微失了神,昨日心头千方百计压下去的火苗,又蹿了起来。
夏初岚回头看到他,展颜而笑,又看到了他身后站着的顾家萱。
顾家萱没想到夏初岚竟然长得这么美,浑身上下,简直挑不出一点缺陷。原先听说是个商户,猜想八成跟秦萝差不多,还存了小瞧的心思。可看她的气质举止,跟秦萝完全不像,倒像个正正经经的官家小姐。
夏初岚看到顾家萱挨着顾行简站着,眼中透出的敌意明显,依旧笑着问道:“这位便是萱姑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