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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昆藏篇(二十二)

“他们偏说他们家的玄武令是假的,被调了包,真的在你身上。”张家老爷子叹了口气,“闵家那些人要把你扣下,瑞源爸妈怎么可能丢下你不管。这事本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你又没动他们家玄武令,他们偏让你交,事情就僵住了。”

“那瑞源父母……”张子健声音都在打颤,他说不下去了。真相实在太残酷,他到了这一刻,才终于明白这么多年老爷子从不提这事,也不让其他人说,其实都是在保护他,怕他知道真相后,承受不住。

“是,就是那次,在闵家为了护着你,中了蛊。闵家把你关了起来,也用蛊虫控制了瑞源爸妈,想给咱们家泼脏水,要借他们的口对外宣称玄武令是你偷的,白玉令是你毁的。他们召集了陇川当地的世家,要在人前演这出戏,不过,当天也出了变故。那个之前被你救了的姑娘,到底还有点良心,偷偷把你放了。可你那会儿不肯走,要回去救瑞源爸妈,那姑娘再三保证她有办法救出瑞源父母,让你赶紧联系我们。

她回去之后,还没来得及给瑞源爸妈解完蛊虫,就被闵家奇发现了。闵家奇要杀她,瑞源妈妈替她挡了一下,当场毙命。瑞源爸爸当时就疯了,大闹闵家,被他们趁人之危,也给害死了。我们赶到的时候,闵家那些人还在颠倒黑白,跟那些世家的人说咱们家炼魔……

现在想想,闵家奇就算再怎么少年天才也不可能一人打得过瑞源父母,恐怕那会儿占了他身的就是那个‘闵叔’。

这事最后是安全局出面,萨局亲自办的,查清楚之后,闵家所有参与了这件事的人都废了修为,送进了牢里,主犯闵家奇也判了死刑。可就算他被毙了,也换不回瑞源爸妈的命了。

为这事,萨局也受到牵连,当时还被留岗降职,成了他执掌安全局以来,决策上唯一的失误。

那个帮了你的姑娘,据说后来还被闵家给除了族谱,赶出了家族。她后来嫁入了真家,应该就是你说的这位被昆城抓起来的人。从这事也能看得出来,姓闵的那家人,根本一点儿悔过之心都没有。

瑞源爸妈的事对你打击很大,你三天没吃没喝,我就知道你要出事。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你是根本就不想活了,你拿自己的魂魄补好了白玉令,可你那时才十四岁,你才十四岁呀!”老爷子说到这儿,眼泪掉了下来,强行压住后,才又道:“爸怎么可能看着你死?!后面的事,萨局跟你说了吧?”

张子健双眼发直盯着面前的茶几,闻言下意识‘嗯’了一声,又摇摇头,说:“不是萨局,是钟囿跟我说的。”

“那也是萨局告诉他的。这事就我和萨局是知情人,他不说,别人怎么可能知道。”老爷子叹息了好一会儿,他望着沉默不语的儿子,似是已猜到了他的打算,便说:“我知道你好强,轻易不肯欠人情。可你现在要是还犯糊涂要把这魂魄还回来,我就只当从来没生过你!

若你还有一点儿孝心,就算心里再苦再憋闷,也该咬牙活下去。我都这么大岁数了,倒没什么,你不想想小澄吗?这些年,你们虽也谈不上什么父子情分,可毕竟血浓于水,谁又能保证谁一辈子顺风顺水?小澄若将来遇到点难事,你不在了,我不在了,瑞源早晚要成家的,那他就真的是举目无亲了?你就忍心了?!

这人啊,为自己活着固然痛快,但有时候为亲人活着也未尝不是一种责任!

人生在世,亲情是大福,爱情是幸福,友情是善福,若是一样都没抓住,那至少活一天,就要尽职尽责,别白白浪费了大好光阴!”

“爸,我……”张子健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张老爷子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去找萨局吧,白玉令在他那,看看他怎么安排你。男人就算要死,也要死在战场上!否则一辈子都只是个懦夫。我累了,先上楼了。”

“爸……”

张子健到安全局的时候,钟囿已经又回到了昆城。钟囿跟萨局视频时,已将现有的情况跟一一汇报清楚了。尤其是阿帝最后强调的对手数量问题,这个虽然阿帝说得轻松,他打完一边再敢过来,但若是部署不当,空间的入口没有守住,让那几个活了数千年的巫师钻了空子,这个变数的影响,实在太大了。

而昆城这边,目前除了要防着那几个巫师,还要防着几个世家,这需要的人手其实很难估量。再者,安全局的四圣阵也绝对不容有失,毕竟那里面很可能有某只妖怪体内藏着商均的魂魄,这个才是巫师们的最终目的。

因此,如何分配战力,如何部署,如何调配,如何应对,用什么战略,使什么战术,这些都需要萨局和钟囿仔细斟酌,深度讨论。

萨局的意思是,让钟囿全权负责昆城,通过各地天师协会尽快着急人马。安全局这边他会做好安排。

两人正说着,萨局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他本以为是局里的什么事,视频也没关说让钟囿等会儿,就让人进来了,结果一看,进来的人竟然是张子健。

钟囿也从视频里听见了张子健的声音,心想张子健这是从张家回来了?看来跟张家老爷子谈得还行吧,不然估计也到不了找萨局这一步。他正想再听听后续,萨局一声不吭直接关了视频。

钟囿:也行吧,传话筒职责已尽,老上司和老搭档能否再续前缘,就看你俩自由发挥吧。

“你来啦,坐吧。”萨局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椅子,就拉开抽屉,低头翻找起来。

张子健说:“我爸都跟我说了,就是当年的事。”

“哦,”萨局拿出一串钥匙,冲张子健点了下头,“你等会儿。”人却是站起来,去了后面他的休息室。不大一会儿,他手里拿着个冰玉髓的盒子走了出来,神态随意,顺手递给张子健,说:“物归原主,这回你要保管好啊。”

“局长,我……”

来之前,张子健准备了一肚子话,到了这一刻,却不知该让哪句话先挤出来更合适。

萨局看着他,突然笑了下,“你呀,白活二十多年。”说完这句,又大笑了几声,拍着张子健的肩膀,笑话他:“你还不如小张子呢。”

张子健脸上也露出一个有几分尴尬又有几分释然的笑容,不过转瞬即逝,他握着手里那盒子,只说了四个字:“服从调遣。”

萨局点点头,坐回了他的办公椅里,说:“这次,你们张家是主力。昆城那边我会让族里的人立刻赶过去,钟囿现在在昆城,那边就让他全权负责。钟家加上萨家还有葛家,守住昆城。张家加上安全局的所有天师都要留守帝都,你爸我一会儿也得连续他,这次也得请他出山了,还有你家那位祖师爷,哦对了,必要的时候九尾也得帮忙。”

张子健默默地听着,萨局又看了他两眼,抽了一张纸出来,在上面写写画画了一阵,最后画了两个箭头,说:“你去帮钟囿吧,我调个别人回来。”

“好,”张子健站起来,萨局见他想走,便嘱咐了句:“白玉令里有你两魂四魄,你把它戴在脖子上,玉养人,人也养玉,过不了多久,灵力就恢复了。”

“小澄呢?”张子健手放在门把上,回头问道。

萨局:“他自有缘法,不用你操心。”

张子健眉头皱着没有动。

萨局见不说清楚,这混小子好像还不打算走了,无奈道:“前两天局里出了点儿事,我起了一卦,他不用咱们操心,你就管好自己就行了。”

张子健这才没再说什么,拉开门出去了。他边下楼边定机票,顺手还给钟囿发了信息,钟囿那边秒回,还是当年他惯用的那个‘猴脸’儿的表情。

张子健走后,萨局就给葛家老爷子打了电话,大致得说了下情况,葛老一听,急着忙慌的就让葛术云赶紧给他定机票,往帝都赶来。

这一天,整个天师圈都在重复一个流程‘订票、上天、落地、打车’。

……

另一个时空。

阿帝吃饱喝足后,给俩徒弟和张瑞源每人发了两只白瓷瓶和一只金黄油亮的大葫芦。

他说:“除了十巫其余的魂魄都可以装进这大肚葫芦里,十巫的用瓷瓶装,记录了啊。一会儿啊,你们就跟在我后面收魂儿就行,不过得看准了,可别再浪费了我好不容易炼制出的法器。”

钟免问:“这个拔开就能用吗?”

阿帝:“那魂魄不会自己跑进来,你念句招魂咒不费力吧?”

钟免乖乖点头,‘哦哦’。

张景澄:“你先把咒语传给我。”

阿帝:“啊?招魂咒你不会吗?”

“会啊,怕跟你教的不一样,你不是说过,我们现在学的好多法术都简化了吗?”

“哦,好像是有这么回事,那我念一遍,你们听好。”说完,就见阿帝并指在心口处,念了一句咒语,他念完后,指尖闪动两点金光,金光所指处,竟在大白天显出了一缕淡淡的蓝色游魂,阿帝指尖往回一勾,那游魂便‘嗖’一下,飞进了他腰间的一只金黄色的大葫芦里。

“学会了吗”阿帝问完,还眨了眨眼睛。

这对钟免和张瑞源来说轻而易举,但张景澄却非常严肃地实践了两遍,才确认自己学会了。

阿帝很满意,带着几人徒步西行。边走还边说:“这儿离巫咸国也挺近的,不过有段路不太好走,你们要小心点儿。”

钟免:“好的!”

只到走到了那段路,他们才明白阿帝所谓的不好走是什么意思——

遍地的黑色枸杞中原本安静啃食的黑色山羊,一见阿帝立刻跟看见红布的公牛似得怒气冲冲向他们奔腾而来。

阿帝撒丫子就跑,几人连忙跟上,身后追着一群愤怒的黑山羊!

钟免有点傻眼,边跑边喊:“师父啊,这些羊不能动吗?我可以放火烧吗?”

“不行,”阿帝表情特别正经,严肃教育徒弟,“我们修道的人不要滥杀无辜!”

张景澄说:“你确定这些不是被你抢走货物的商家?!”

“哎呀,你们看得好仔细!”被识破谎言,阿帝瞬间笑嘻嘻,回头对钟免道:“徒儿啊,你要是实在受不了就烧上一烧,注意控制火候,别烧死就行!”

“好嘞!”钟免立刻抽出斩妖刀,加上祝火咒,冲着穷追不舍的羊群刷刷几刀,那些羊咩咩狂叫着止了步。

张景澄看到这一幕,若有所思。扭头问阿帝:“你是不是看出他们原本就是山羊变得,才堂而皇之动他们的货物?”

“哇,徒弟你怎么这么聪明呢?连这都被你猜到了。”

几人又跑了一段,阿帝见山羊们没有追上来,这才放慢脚步,边走边对几人道:“巫咸国,原本就是那十个人创建的国家,那个国里的土著基本没有真正的人,大多是动物变得。

这些动物或是本身有灵性,这种也就罢了,但大多数是被那几个人附上了人的灵魂才有机会变成人。

我第一次来这儿的时候,就发现了这点,他们和那些商人的交易不过一张货单,都是带契约的,这个我自然要管一管了。”

“师父好棒!”钟免从后面赶上来,听见这段,立刻开启彩虹屁不要钱模式。

阿帝哈哈笑起来,拉着钟免,勾肩搭背走到前面,分享起他第一次来巫咸国时的经历,顺便近距离听了一路小徒弟的彩虹屁。

张景澄和张瑞源走在后面,他叫了声‘小师叔’,说:“我感觉灵窍似乎变了一些。”

“什么意思?”张瑞源担忧地问,小澄的灵窍一直枯竭不续,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张瑞源可没少给他想办法。

“就是,五感变强后,渐渐得好像能感觉到一点儿灵窍里有东西在流动,虽然细小,可你也看到了,阿帝刚才教的招魂术,我竟然能学会了!”说这话时,张景澄脸上带着一丝意外的喜悦。

一般人,五感不会突然变强,只会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变弱。张瑞源觉得,张景澄这种情况,一定是身体里发生了一些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变化,这个得弄清楚,万一要是敌人不知不觉动了手脚,那对张景澄来说就太危险了。

于是,他详细地问了张景澄五感变强之前都发生了什么,张景澄倒是也事无巨细地照实说了。

张瑞源听完后,便拉着张景澄快走几步,追上阿帝,“阿帝,大神有件事想问你。”张瑞源说。

“嗯?”阿帝心情不错,脸上还带着笑。

张瑞源道:“我想知道,你那天在五河村,为什么要用小澄的心头血?”

“哟,这么紧张干什么?是不是效果很明显?想要谢谢我?!”阿帝笑道。

“果然是这样!可是心头血如燃魂油,每费一滴都会影响寿命,为何小澄却在用了心头血之后,反而灵窍充盈了呢?”张瑞源的疑惑,也是张景澄和钟免的疑惑。

阿帝淡笑不语,片刻后,见几人还盯着自己,才勉为其难开口道:“他无魂火,要油何用?油盖心穴上,气灵受阻,灵脉枯竭,倒不如把油趁早放了,落个纯粹之身。”

“可是……”张瑞源想说,就算无魂火,但白户乃魂灵一体,灵脉渐强后,魂力也会跟着增强,总有会用到心头血的一天啊。现在这样,岂不是……

阿帝看出他的心思,只道:“给他留了三滴,够用了。”之后便再不肯多说此事,大步流星走到了最前头。

巫咸国,已近在眼前。

越走近,雾气越浓。

阿帝道:“这是蛊气,都小心点。小免把之前我给你的那三张符,分给他们俩,你们拿好这符,跟住我,脚下别走错了步子。”

那是用张景澄的心头血画的符,当时,钟免发现他用不了,还想还给张景澄来着,但老爹说阿帝大神自然有他的用意。此刻看来,还是老爹有经验。不过,就算是阿帝大神画的符,可到底也是张景澄的血,真能抵御十巫放出来的蛊气吗?

答案是,可以的。

那符捏在手里,就如一道指路灯,那些蛊气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四外散去,好似在畏惧什么,直接远离两米开外。

钟免:“……”这符好强!

张景澄疑惑地看眼手里的符,再看看走在前面昂首阔步的阿帝,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情是阿帝没有告诉他的。这家伙到底还隐瞒了什么?!

巫咸国的城楼上此时站着六个人。他们全部内穿黑袍,外罩黑色斗篷,居高临下自然发现了蛊气的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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