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想要我的龙珠？”

黑鲤往后缩了缩，它是不谙世事，凤瑜的话，它还是听出了一些端倪。它得到龙珠之后确实修为大涨，就算后面被反噬也不肯放弃，凤瑜轻飘飘两句话就断定它的龙珠不是龙珠，而是会害它的火灵珠，见识过一些杀人夺宝事件的黑鲤难免想到这点。

凤瑜理直气壮，“你拿着火灵珠只会害了自己，将它给我，却可以助我疗伤，我当然想要。”

黑鲤绷紧了一身黑灰鱼鳞，“那，我要是不给呢？”

柳四垂眸望来，眼神冰冷，原本就在偷看他的黑鲤登时毛骨悚然，方才被剖开的血口隐隐作痛。

然而事实上，这尾黑锦鲤愿不愿意交出藏于妖体丹田的火灵珠，凤瑜是无所谓的，“那就等你被烤熟，到时我照样可以拿到火灵珠，还能顺便吃上一口有功德金光的锦鲤肉。”

黑鲤鱼身微滞，险些气哭。

哪有人这样的，刚刚骗取了它的信任，现在就逼它交出龙珠，还想吃上一口它的鱼肉，过分！

倒是柳四闻言多看了黑鲤几眼，尤其是宽肥的鱼腹，直白得像是在打量哪里的鱼肉更鲜嫩美味。

黑鲤屏息，满眼绝望，所幸这时，通往外面的地下河上传来突兀水声，两个人随之破水而出——

前者是衣袍干燥整洁的黄清逸，后者是在河岸斥责过他们的杨二，凤瑜见到他们皱了皱眉头。

“你们怎么这时候下来了。”

黄清逸笑着走来，“看样子，我们来的不是时候？”

凤瑜看着那杨二在水边掐诀清洁周身水渍，黄清逸见状道：“白师兄没下来。王家人出来了，在上头拦着我们不让下水，想来这水下是有什么东西让他们有所忌惮。”他走到二人面前，也见到了缩在后面的黑鲤。

“就是这鱼吗？”

柳四周身剑气略微收敛，侧身让开，黄清逸便一脸新奇地凑近黑鲤，吓得黑鲤扑腾着尾巴往身后洞壁退去，鱼身瑟瑟发抖。杨二也看清了黑鲤的全身面貌，当场长剑出鞘——

“妖孽！”

见杨二如此紧张，凤瑜反倒是面露迷茫了，“你很害怕？”

杨二不喜欢太华峰，对第二次见面的凤瑜却说不上讨厌，凤瑜这么说，他也没有生气，只神情严肃地提醒道：“这黑鱼已成精，可是满身血腥的妖孽，曾屡次骚扰我万仙会修士！你们速速退开，别离它那么近！”

黑鲤原本怕得厉害，听到这话当场蔫蔫地垂下头，忽然感觉脑门微微一疼，它惊吓之下抬眼看去，就见黄清逸摸了摸他刚弹到的那一块鳞片，面上仍是笑着，却有些冷。

“满身血腥，也得看是旁人的血，还是它自身的血。”黄清逸笑容讥讽，“杨道友同样出自玉虚剑门，玉虚剑门底蕴那样深厚的大宗门，难道没有人教过你们辨认这锦鲤身上的功德金光吗？这锦鲤虽然已成妖，身上却无一丝杀孽，杨道友看不出来？”

黑鲤呆呆地看着在为它说话的黄清逸，它感觉脑袋上那只手格外温暖，原来山下还是有好人的……

凤瑜也很不可思议。

紧接着，黄清逸便甩开手，“很烫啊，小黑鱼，你肚子里藏了什么宝贝，让我看看值不值钱？”

霎时间，黑鲤眼里的水光好像碎了，扭头缩到角落。

凤瑜也更不安心了，这才是黄清逸，可黄清逸要是看上了他看中的火灵珠，他要怎么抢到手？

“功德金光？”杨二神色茫然，他是真的看不出，又不愿意承认自己不懂，盯着黑鲤看了一阵，犹疑道：“可它毕竟是妖孽，先前几次在夜间骚扰我们驻守灵泉镇的弟兄。”

凤瑜道：“它方才说找过你们万仙会，希望你们帮它主持公道，可是所有人都觉得它是坏妖。”

杨二又握紧长剑，“它会说话！”

黄清逸缓缓起身，“傻大个，刚说过小锦鲤求助万仙会无用，你就跳出来现身说法，当时你们便是如此对待它吧，因为它是妖，都没有人听它说话？你看这一身的功德金光，难道还不足以让你放下手中的剑吗？”

杨二握剑的手似有松动，后知后觉自己在太华峰三人的对比之下，似乎是过于大惊小怪了。

他们都不怕吗？那是妖啊！

黄清逸不再管他，“小少爷在这里可有什么发现？”

凤瑜便指向黑鲤，“它说罗师姐就在它的洞府里！”

此言一出，黄清逸正色起来，杨二想了想，追问道：“那些遇害的女子当真与这妖孽无关？”

黑鲤听得憋屈不已，可这么多人盯着，它还是得将方才说过的话再交待一遍，末了，幽幽看着众人道：“我听罗仙子说，太华峰的人仗义，我只是想找他们帮我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