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赫远已经适应了师尊这个角『色』，也知道正常的师徒相处应当是何。没想到，这似乎只是他以为。

赫远眉头微皱，问：“怎么？”

程沐筠回过神来，道：“没事，刚刚出关，还想着修炼上的事，嗯，就顾师妹的结契大典，到时候再说。”

赫远起身，点头，走进洞府，关上门时，只留下一句。

“你闭关五，手生，今日挥剑万下。”

“是。”

石门关上，隔绝掉赫远带来的压迫感。

程沐筠机械起身，到中间空地挥剑。

每日挥剑万下，也是当初程沐筠教导赫远的方法；幼的程沐筠也曾经是此锻体。

对于他来说，这算不得什么，完全比不上灵上的击。

顾兰九身上的差池，和刚才不经的几句话，点醒了程沐筠。

拜赫远为师之后，这二十几里，他除了同顾兰九有些交集，几乎和门派内的任何人都没有往来。

甚至，程沐筠连破晓峰都很少离开。

太玄宗所有人都知道，玄鸿剑尊收了亲传弟子，却很少有人见过这亲传弟子。即便是在门派大比上，也没人见他『露』面过。

程沐筠是习惯独处的人，寿命也无穷尽，二十对他来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也就并没有发现中不对的地方。

另一个原因就是赫远，他的表现一直很正常。

赫远并没有限制过程沐筠的行动自由，他似乎只是个尽尽力的师尊，以最为严苛的态度教导这个弟子。

他的要求很高，布置的修炼任务也极为繁重。程沐筠要让他满，便没有时间和精力认识旁的人，去别的地方。

想清楚这一切后，程沐筠重重叹了口气，在脑海中说道：”系统，没想到我居然被赫远给套路了。”

系统：“你什么？”

“变态还是那个变态，他病根本就没好。”程沐筠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

系统问：“进度条是怎么回事？修复得很顺利啊？”

也是。

程沐筠沉默片刻，还是得不出一个答案，“赌一把，试探他一下。”

他不想就这么坐以待毙，顾兰九线的崩掉，导致进度条倒退，这足以让程沐筠中拉响警报。

赫远的魔问题一天不解决，这进度条或许就永远无法修复。

系统慌了，它一听程沐筠说赌一把这三个字就慌，这没有的竹子放飞自我的时候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它连声道：“你冷静一点，冷静一点，要不要开一下关键人物寻找看看？或许能有提示？”

“也行。”程沐筠同。

半柱香过后，毫无反应。

又过了片刻，系统小声道：“那啥，很抱歉，这个世界过于庞大，剧情偏离度过高，服务器它扛不住了，暂时，暂时没法找到关键人物。”

“……”

程沐筠放弃不靠谱的系统，起身，走到洞府门口，拱手朗声道：“启禀师尊，弟子有事希望师尊同。”

赫远的声音，自石门后传来。

“说。”

这是人常有的沟通方式，无需见面，凭声音沟通。

“弟子结丹之后，为稳定境界闭关了五，现已到瓶颈，今日有所感悟，想着要下山历练寻找机缘，望师尊能准许。”

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赫远找不出任何理由拒绝。

他也似乎没有拒绝的，“。”

再然后，就没别的声音。

系统：“诶，听起来好像没事，难道是你想多了？”

程沐筠：“不急，还没试探完。”

他等了片刻，又犹豫着开口道：“弟子想去，澜沧境。”

澜沧秘境，是上古神魔战场，中危险与机遇并存，无数人在中获得传承，得到突破机遇，也有无数天才在中陨落。

最为关键地方在于，修为超过分神境之后，就无法再进入澜沧秘境。即赫远有通天修为，也无法进入。

这次，回应来得很慢。

“理由。”

程沐筠的回答，充满着剑修应有的锐气，“师尊，您时常教导我，剑修就当时时磨砺自己，只有在生死之间，才能正修成一把剑。”

赫远：“沧澜秘境，进去的修士，十不存一，你确定要去？”

程沐筠：“是。”

又过了许久，里面的声音传了出来。

“。”

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程沐筠反放下来。

还好，赫远还有理智，情况应该不像想象中的那么严重。

他的计划也是去什么沧澜秘境，毕竟那个地方过于闭塞，对于修复世界线没有任何好处。

程沐筠的想法是去各处游历一番，每到一个地方，就开寻找关键人物那个功能。

广撒网，总会让他碰上剧情中某个还存在的至关重要的人物。

毕竟，原剧本中赫远是开后宫的男主，没了顾兰九，总是还有他能开启感情线的人的。

只要能顺利离开太玄门，就能继续修复了。

程沐筠拱手，“谢师尊。”说完，他便御剑离开，准备去任务堂接个游历任务。

***

在程沐筠看不到的地方，洞府之中，一片黑暗。

盘坐在蒲团上的赫远，闭目入定。

他的右手，却紧紧握住破晓剑的剑刃，一滴又一滴的血『液』，沿着剑刃淌到地上，汇聚成一滩小小的血『色』图景。

赫远忽然睁开眼睛，盯着石门方向，脸『色』猛然扭曲起来，寒潭似的双眸中已是一片狂『乱』之『色』。

为什么？

为什么又要再一次选择离开？

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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