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之外天雷的威势愈发沉重, 程沐筠也不耽搁，起前往洞外。

他可不想被天雷自住了许久的洞府劈得灰飞烟灭，出了洞府, 选了极为空旷的地方盘腿坐下。

赫远自是跟在后，见程沐筠坐下, 道：“师尊, 我为你护法。”

程沐筠看到一眼, 点头：“可。”

赫远却没有离开，是抬, 用背轻轻碰了碰程沐筠的脸颊，“我在，不用忧心。”

程沐筠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却没有避开这对师徒之间来说逾矩的行为。

经历幻阵之中种种，他的心魔已破。程沐筠也未曾发现, 在进入这个世界时，设定的古板属『性』, 竟变成了他的心魔。

此前杀了洛玖, 剖了赫远道骨, 孤堕入魔道, 最后同魔界尊同归尽, 皆是心魔作祟。

这一切, 程沐筠都没有发现, 反是被心魔困了数百年的赫远看清了, 并反借幻阵助他看破心魔。

程沐筠在脑中叹气：“丢人。说帮赫远破心魔的，反倒是我自被拉了一。”

系统幽幽出声，“你知道进度条怎么样了吗？”

程沐筠安之若素，心态平稳, “掉了。”

“你怎么知道！”

程沐筠：“呵，赫远的无情道要破了，飞升更加无望了，当然得掉。”

系统崩溃了，“你知道？你知道那你还在幻境中跟他，跟他睡！”

当时系统在小黑屋被关了三天三夜，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绝望地看着进度条一点点往下掉。

程沐筠冷一声，道：“你与其在这里质问我，不如赶紧上报查下码。”

系统听到这里，愣住了，“你么意思？”

交谈之间，头顶已是雷声滚滚，乌云压顶，一道碗口粗细的雷柱，自乌云之中如奔马出，直冲程沐筠去。

程沐筠闭目盘坐，抬举剑一撩，剑意冲天起，迎上劈下的天雷，两相消减，竟是一丝也没到他头顶。

他甚至还能游刃有余地同系统对，“我刚刚复盘了一下。幻境中，大概是我在『药』峰修养的时候，赫远就取得了一半的幻阵控制权，我反被不知不觉地引入幻境。”

系统：“啊？不是，你不是全盘掌控，他完全沉浸其中吗？”

从一开始，赫远因洛玖之和程沐筠起了争执，甚至还偷偷溜进地牢救人，分明是完全被幻境『迷』『惑』的表现。

程沐筠：“不清楚，或许是被么刺激到了，瞬间神识清醒。我是不明白他为何没有顺势破阵，是继续入阵。反正，就是被他套路了，之后的那些幻阵剧情，几乎是他构建的。”

系统听得似懂非懂，道：“那，那你那天怎么会顺水推舟就……跟他睡了呢。”

程沐筠道：“因为你出bug了。”

系统怒道，“么我出bug了？我没出bug！”它不承认，它是最开发出来的人工ai，怎么可能出bug。

程沐筠有理有据，“我在出关之后，就被灌输了爱意。准确来说，幻境中的时间是的倒转了，我的状态回到被灌输了爱意的时候。起初我还没意识到，在那天晚上，捅了赫远之后我才觉出不对来。”

他停顿一下，道：“我当时，后悔了，又悔又痛，之后才失控，加之又被赫远引诱了，就睡了。不过，赫远还是很不错的，剑修的体就是……”

系统：“停停停，我这要消音了。”

程沐筠也不折磨他，“以，乖，上报bug去吧。”

系统懵了，道：“，我马上刚才运行的码报上去，怎么会出问题呢，不可能啊。”

程沐筠又是随一剑，削掉劈下来的第二道天雷。

“怎么不可能，这世界线都能崩到你们进不来，以赫远的能力，出点小问题也不奇怪。修仙世界，修的本就是对规则的领悟和掌控，或许无意之中，他掌控了部分规则，又在幻阵中因执念用了出来……”

说到这里的时候，程沐筠恰睁开眼睛，对上赫远的目光。

一看之下，又是心中一『乱』。

他垂下眼睛，胸腔里心还是砰砰失序。那种感觉，还是没有消失。

即便是没有心的竹子，这种感觉也能停留一段时间，只是这次，不知何时会忽然消失。

程沐筠讨厌这种失控的感觉，在不抹除记忆之时，无法忍受失去控制的感觉。他闭眼，不再看赫远，专心应对天劫。

天雷一道接一道劈下，动静引出了太玄宗有未闭关的弟子。

这动静，是大能渡劫。

从雷云的规模和气势来看，应当是要突破至渡劫境。

可太玄宗，哪来的合体境大能？九州界第一人，玄鸿剑尊，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是渡劫境了。

只是这威势，也无人敢靠近。有些胆大的核心弟子，正欲凭着自修为靠近些许，才到问道峰附近，就被另一道冲天剑意『逼』退。

那是，玄鸿剑尊的剑意，冰冷无匹，夹杂着嗜杀之意。玄鸿剑尊以杀入道，剑下不知多少魔修亡魂。

无人再敢靠近分毫。

唯二不怕的两人，耿哲和掌门匆匆赶过去，赫远也未阻拦。

两人尚未落下，就一眼看见正在渡劫的人，吓得差点一跟头从飞剑上栽下去。

掌门都结巴了：“师师师师叔，我没看错吧？那是程师叔？”

耿哲也呆愣了许久，才喃喃道：“赫远这疯子，他……敢这般逆天为。”

掌门看了看耿哲，正欲赫远方靠近，就被一拉住。

“我劝你最别靠近，赫师侄现在是六亲不认目中无人，只有他师尊的状态。”耿哲压低了声音，“你打扰他们，小心被破晓剑劈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