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天空完全被厚重的乌云所遮挡，一丝光亮都透不出来，没有开灯的屋内光线昏暗，明明关紧了门窗的屋内却突然变得阴冷，阵阵寒风吹来，让人冷不丁地打了个哆嗦。

坐在电脑前的男子身材瘦小佝偻，他手里的烟已经燃到了尽头，镜片底下那双几乎要凹进眼窝里的眼镜瞪得极大，屏幕上的白光打在他的脸上，长满了麻子的脸突然异常兴奋。

果然！得用这样的大新闻才能吸引眼球！

男子拼命敲打着键盘，“高清无.码视频请加公众号xxx！！！”

光是出这一档子事就已经足够他完成半年的KPI了，要是多出几件这样的事情，那该多好！

如果现在的他去照照镜子，他便会发现，此时他的表情，比世界上最丑陋的生物还要难看。

若这个世上有恶鬼，想必一定与他长得如出一辙。

轰隆一声巨响，倾盆大雨砸了下来，恶劣的天气突然而至。男子电脑的光闪了闪，突然灭了下去。

整个屋子唯一的光亮暗了下去之后，男子才发现自己现在身处黑暗，屋内气温极低，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该死的，这什么破天气！”男子骂骂咧咧的，准备出去查看电箱。

他刚推开家门，就突然被一重物袭击，紧接着他便昏迷了过去。

然而，他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救命！救命！”男子的身体不受控制般拼命往前跑，他一边跑一边尖叫，他反应过来这并不是自己的声音，而是一声声尖利的女声，充满着绝望和恐惧。

他意识到身后似乎有什么在追他，但他的体力渐渐不支，突然头皮一疼！他的头发被人拽住，整个人往后仰，被掼到了地上，尾椎骨还没来得及喊疼，黑影便压了上来，将他的手脚全都控制住。

“跑？你能跑到哪里去？臭□□。”男子看清了！这个人竟然是早已经死去的裘某，而这个场景，他的既视感也非常强，强到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裘某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男子的脑袋被扇得嗡嗡直鸣，他浑身都好疼啊，恐惧和疼痛占据了他全部思考的能力。

不……男子极力地睁大眼睛，脖子被裘某掐住，他喘不过气，眼球几乎要从眼眶里突出来。

他听到了衣服被撕破的声音，还听到了对方将裤子拉链拉下的声音，而他已经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了，只能绝望地感受着一切的发生。

远处，一盏路灯下，有两个浅到看不见的影子。

“针扎不到他们的身上，就不知道疼。方承希，你这个法子还算不错，只不过还不够痛快。”沈芊雯攥紧了拳头，盯着那头的人影，正要继续看下去的时候，却被男人的大掌挡住了视线。

她转过头，看向方承希。

“如果你杀了人，就跟凶手杀了裘某一样，原本只要找到证据，就可以利用法律武器，送裘某入狱，让他生不如死地度过这一生，让他后半生都活在懊悔之中，但是你看现在，证据有了，而裘某却死了，这不是白白便宜了这种人渣？”方承希循循善诱，最后总结，“以暴制暴不可取。”

在家的时候，沈芊雯原本已经穿好了鞋子，准备出门毁灭世界，就算能力不够毁灭世界，还不够她杀人吗？这些人，死一万次都不足惜。

方承希却不同意，他当了二十几年守法公民，怎么可能说杀人就杀人！而且，杀了人之后的沈芊雯即便此时觉得她的行为是正义的，但以后呢？她毕竟不是真正的恶人，她的后半生就要背负着人命继续下去，真正获得惩罚的人，不是这些恶人，而是受到自己良心谴责的沈芊雯。

但是，如果这样去劝她，沈芊雯一定不会听他的。

“不够痛快？放心，这只不过是第一步。”方承希摸了摸她的脑袋，牵起她的手，将它放在自己的心口上，他记得沈芊雯就是这样取回她的能力的，“你消耗了不少能力，累了吗？要不要补充一点？”

她用能力篡改了别人的记忆，让他们无法记住视频里受害者的模样，还把传播视频的人全都拉进了噩梦里面，让他们亲身体验受害者经历的一切。

沈芊雯原本想摆摆手，说这点小事算什么，可是当她的指尖触及到他的心口，跳动的心脏那样有力，她又忍不住想要再补充一点点能力，反正她的能力放在方承希这里，可以随着时间慢慢充满。

“咳咳，那我就再取一点点。”

沈芊雯对着方承希比了一个指甲盖大小，见他脸上带着笑意，低头望着她，眼里都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宠溺，沈芊雯有点晃神。

金黄色的路灯灯光从他的头顶洒下，飞舞在空中的尘埃如同细碎的金粉，迷了她的眼，在这一瞬间，沈芊雯仿佛感觉他和自己真的只是一对普通夫妻。

微凉的掌心覆盖在方承希的眼皮上，示意他闭上眼睛。

在方承希看不到的地方，沈芊雯松了一口气，又暗暗提醒自己，方承希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是创世神，他害怕自己会心情不好，毁灭世界而已，绝不能相信他喜欢自己！

方承希阖上眼帘，心想这次沈芊雯可能还会悄悄做小动作，牵着她的手忍不住又握紧了一些。

不知不觉间，他好像变得和沈芊雯一样，喜欢把事情往坏处想，又或者是说，他害怕自己会对她有所期待，因为他第一次相信她的时候，他的期待就落了空。

或许人就是喜欢犯贱，他明知道有可能会落空，却依旧想试探她，只要她没有骗自己，就说明……自己在她的心里，有一个位置。

方承希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似乎被抽走了一些，突然变得很困很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