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脸！

“再不快点，你妈妈就出来了喔。”

嘤！

“傅琛啊，你就把这当做自己家一样，随意就好。”

陈兰端着菜过来，莫名就感到气氛中的些许不对劲。

女孩头发凌乱，低着头捂着嘴，脸红到了耳朵根。

少年则气定神闲地品味着桂花糕，看着小姑娘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来：“好吃吗？”

“好吃你个头啊！”

嘴里还回味着他唇腔内桂花的清甜味，叶莺像是想到了什么画面，气急败坏地剁了剁脚跑了。

“你别见怪啊，这孩子今天怪毛躁的，平时不这样的。”陈兰不明就里，她摇摇头，朝傅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阿姨做的桂花糕感觉怎么样？好吃吗？”

傅琛舔了舔唇，笑道，“挺甜的。”

*

叶莺暑假的尾巴是属于宁县的。

每天她拉着傅琛跑去山上放风筝。

女孩不知疲倦地迎风跑着，裙摆蹁跹。

玩累了，他们就随意找一棵树靠着。

他们之间的模式总是这样，小姑娘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而少年则静静地听着。

小姑娘有着说不完的童年故事，而傅琛却不愿意回忆起他的童年。

在这里，他得到了从未有过的平静。

只有她能带来的平静。

这天他们在树下休息，叶莺让傅琛在这里等她，她去附近采点果子过来。

叶莺对这一带很是熟悉，她寻到一棵果树正要上去，有人从树影那边走出来。

“哟，这不是叶莺嘛？”

叶莺认出他来，是她以前的同学陈勤。

陈勤上下打量着叶莺，眼里流露出一种奇怪的眼神。

“小莺子，怎么到了城里一年就越来越好看了。”

陈勤亲热地走上前来，揽着叶莺的肩膀就将她往怀里拢。

“你发育得真是越来越好了..........”

少女正处在发育期，长得飞快，叶莺见陈勤那一双贼溜溜的眼睛不怀好意地停留在她胸口的位置，气得用力推开了他。

“滚开！”

“怎么？城里人了不起了是不是？”陈勤冷笑了一声，“你说你装什么清高啊！风风光光地跑回来，是不是被城里哪个大户人家包养了？”

叶莺愤愤地摔了他一巴掌，怒斥道：“你再不滚我就喊人了！”

陈勤挨了一巴掌，火冒三丈，上来就要扯叶莺的衣服。

他的手还没碰到叶莺，脸上便挨了重重一拳。

陈勤跌倒在地上。虽然只有十六岁，但他身材魁梧，足足200斤的体重，居然能被一拳挥倒在地。

他不敢置信地抬眸去看，就看到一位身姿挺拔的少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里杀气腾腾。

“找死吗。”他低眸，嗓音低哑，却带着恍若来自地狱的冰寒。

“草！”

陈勤在村里打架就没输过，今天被这样一个看上去有些翩翩玉公子气质的少年给打翻在地，他心里岂能甘心，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来，站起来吐了一口唾沫，扑了上来。

叶莺来不及看到有多快，就看到后来陈勤倒地，眼睛瞪得大大的，而胸口则插着他刚刚掏出来的小刀。

鲜血，蔓延到他的脚尖。

傅琛退后一步，却无法避免那逼近的血迹。

他沉着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惊慌失措，傅琛颤抖着手，脸色煞白，瞳孔微微缩小。

“不是我杀的。”

记忆里，那摊血迹重叠在一起，他躺在地上抽搐着发出呼喊。

“不是我杀的。”

傅琛眉头紧锁，快要放出那深藏在记忆里曾经日日夜夜折磨他的片段。

有几个男孩从不远处跑来，见到此情此景皆吓了一大跳。

“你........你杀了人！”

“杀人犯！快来人啊，有人杀人了！”

“杀人了杀人了！”

少年不停地往后退，喧闹声在他耳边嗡嗡作响。

所有人都指着他，骂他是个杀人犯。

所有人都害怕他，视他为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没有人愿意爱他，没有人愿意靠近他。

他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这是他的母亲，亲口对他说的。说完这句话，她当着他的面跳了下去。

一地鲜血。

是的，他就是个嗜血的疯子，他为什么要活在这个世界上。

没人会愿意爱上这样一个丑陋的，心理变态的疯子的。

没有人。

他控制不住地抽搐着，脑袋嗡嗡作响，头痛欲裂近乎要炸开。

突然，世界清静了。

小姑娘踮起脚尖，用小小的手捂住他的耳朵。

她转过头，朝那一群围着他们叫嚣的人，一字一句，坚定地说道：

“他没有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