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瑜没动,也没力气挣了,两肩颤抖,低低抽噎着。
“别哭了,好不好?”他亲着她的脖颈、耳朵、脸颊,嗓音柔的心发颤,“别哭了,我心疼。”
好不容易止住的哭味又汹涌起来。
周时放搂紧她,低头亲吻她的发。
曾经,这抹香味让他魂牵梦萦。
如今还是。
钟瑜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她想到那天,他在车上质问她。
——你到现在也没有意识到犯了什么错?
说再多,他也始终觉得,错的都是她。
那还要说什么呢?
过了良久,当他的嘴唇贴上来的时候,钟瑜无情地推开了。
周时放没设防,身体往后倾倒,手撑住地面。
她抬起脸,挂着晶莹未涸的泪珠,一字一字,轻轻说道:“就算日后你道歉,我也不原谅,永远不原谅。”
周时放抬起头,怔怔看着她。
她脸上带着一股决绝,手背抹过脸,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看着他,“我明天会找时间和爸爸妈妈说清楚。
“离婚的事。”
说完,她转身,伸手按在门把上,始料未及,身后的人一把拉住她,单手压在门上,低头凝视她。
“为什么非得到这个地步?”
钟瑜嘴角讥诮勾了勾,“离婚是你提的。”
周时放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半秒,忽地一哂,“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认为,我提出离婚是给了你一个可以离开我的。”
“冠冕堂皇的理由。”
钟瑜不可置信望着他。
他竟然会这么想她?
失望到了极点,连辩解也不想。
“你要这么认为就这么认为吧,现在,我可以走了吧。”她垂下被泪水浸湿的长睫,低低问道。
这不是他想看见的场面。
他希望她跟他吵,跟他闹,甚至是跟他拳脚相加,骂他混蛋,告诉他,这不是真的,这是假的。
可是她没有。
她甚至连一句辩解的话也无力说明。
像是心虚,也是默认。
还能怎么办呢?
放她走?
却不甘心。
这种无力,无奈,如锥心刺骨的痛感,只有他一个人。
从始至终,都是他一个人。
煎熬着,难受着。
没有再说什么,周时放松开她,拉开门,走了出去。
钟瑜把自己整理好之后才出来。
周时放在外面打电话。
她没有看他,径直走进餐厅。
家人都在等她回来。
钟瑾摸了摸她的手,盛好饭端过来,帮她把虾剥好,整整齐齐码在碗里。
钟瑜低着头吃着姐姐剥的虾,没忍住,眼泪大颗大颗掉进碗里。
钟瑾轻轻拍着她的背,无声地安慰。
钟爸念念叨叨:“工作归工作,一日三餐要按时吃,把身体搞坏了不值得。”
钟瑜低着头应着。
家人的安慰和关心,让她的心柔软的一塌糊涂,也暂时忘掉了刚刚在洗手间里的那番锥骨疼痛。
她吃完饭,抱了抱钟妈,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妈妈,对不起。”
钟妈笑,摸她的头发,宠溺道:“你们能回来,就是最好的礼物,说啥对不起。”
钟瑜哽咽住,没有再说话,只乖巧点头。
她过去把过多的精力专注在了事业学业工作感情上,疏忽了对家人的照顾。
只有家人,无论她变成什么样,贫穷也好,落魄也好,富贵也好,幸福也好,不幸也好,无条件接纳她。
项导要求严格,就算是周煜这样的咖位,请假出来一趟也不容易。
周时放订了凌晨的飞机。
从家里到飞机场四十多分钟,还能小睡一会儿。
吃完生日蛋糕,钟爸钟妈催着周时放上楼睡一觉,到时候让钟瑜叫他起床。
钟瑾家里还有事,叶淮生也要回队里,吃过饭小坐了会儿,一家三口就走了。
钟瑜在客厅陪父母聊天看电视,听到周时放站在二楼走廊叫:“小鱼,上来一下。”
她本不想理会,钟爸让她上去看看,也只好上去了。
周时放穿着睡衣站在门口,“放不出热水。”
钟瑜看也没看他一眼,侧身进门。
身后,周时放落了锁。
她转头。
他扶着门框,看着她,“真放不出来。”
钟瑜走进浴室,把开关拧到一边,打开水。
许是很久没用了,放了很久也没出来热水。她关上水,“去外面那个洗。”
二楼还有一个公共洗手间。
周时放没动。
钟瑜懒得管他,走到门口,“让一下。”
“今晚陪我一下。”他低声道,暗示浓烈。
钟瑜撇开目光,手指按在门把上,“让开。”
周时放不让,弯下腰,双手张开,将她抱住,贴着耳边,放软声:“晚上就走了,还不给我好脸色看?”
“你当我什么?”钟瑜抬眼。
话音刚落,钟瑜被抵到墙上。
她整个脑子一蒙。
男人沉沉呼吸贴上来,“你。”
低低的,带着沉醉迷人的气息,碾压过她柔软的唇。
“是我专属。”
“离婚。”
“又怎样?”
最后一个字,消失在唇齿交缠间。
作者有话要说:放狗:我就是馋你身子。
说一下,之前系列文鱼鱼和狗子的设定全都按照这本来。
还有就是,明天晚上八点请准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