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灿灿用力握着她手,小声劝,“心心,你怀孕还没到三个月,胎也不稳,你当心点情绪。”
夏春心怔怔抬头。
这时旁边走过来一个孕妇,男人搀着孕妇,似是孕妇的亲人也被紧急送来医院,孕妇伤心哭着,丈夫温声哄着。
夏春心的心里立时晃出一个影子,那个人影也曾这样哄过她。
“灿灿,我,我想打个电话。”
乔灿灿猜到她想给祁漾打电话,把手机给她,关上门出去。
乔灿灿看到杭笑白拿水回来,叹道:“小白,心心在里面打电话。等会再拿水给她吧,你也去坐会儿。”
杭笑白站在门旁,隔着门上的玻璃窗看里面脆弱的人,“没事,我在这儿陪她。”
乔灿灿想要说什么,杭笑白敛睫轻道:“她现在需要人陪,我陪她。”
乔灿灿说不出什么了。
夏春心很希望祁漾此时能陪着她。
祁漾还爱不爱她是一回事,他是她丈夫是另一回事。
他是和她最亲近的人,她心底最脆弱的地方,希望他此时能在她身边陪着她。
哪怕他不能陪着他,他说一句“心心,相信我,爷爷会没事”,她慌乱不安的心也能安定下来。
打这个电话并不容易,毕竟前不久他刚说过“把婚离了”四个字,夏春心秉着呼吸拨出。
电话接通时,祁漾没说话。
大概因为这电话是夏春心打来的,祁漾在等着她开口。
夏春心抑住涌上心口的酸涩,她想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想当作这两个多月他未曾对她冷漠过,当作他提离婚只是一时口快。
“祁漾,你,你在忙吗?”
祁漾开口了,只从嗓子里发出一个辨不出感情的字,“嗯。”
他这一个字,令夏春心不安起来,声音轻颤,“祁漾,我爷爷心脏病发,在抢救……你能来陪陪我吗?”
祁漾那边是长时间的沉默。
原来沉默也是一种锋利的器具,他每一秒的沉默,在夏春心的五脏六腑留下的都是一刀子的伤。
祁漾再开口时,声音低沉微哑,“我过不去,我派人过去。”
夏春心咬牙忍住哭声。
“祁漾,你还记得你的承诺吗?”夏春心眼泪在烟圈打转,强忍着不露出哭腔说:“结婚前你对我承诺过,你承诺你会照顾我,会陪着我,会永远在我需要你的时候出现在我身边。”
祁漾那边一片安静,连呼吸声,她都听不见。
这无疑是在后悔当初的承诺。
既然做不到所承诺的,为什么还要承诺,为什么还要给她期待?
祁漾那边又传来一句话,像是井斯年的声音,“祁哥,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我用不用上楼去找主任再过来看看?”
夏春心的心脏忽然如被钳子紧紧夹住,喉咙也被无形的手扼住,无法喘息。
祁漾正在他家那边的医院陪戚以蓝,所以他不能来陪她。
腹部也开始剧烈坠痛,她捂着肚子,发不出声音。
心和腹部同时疼痛,让她一点点弯腰坠到地上,像从云端跌落深渊,跌得她颤抖的全身都在剧烈疼痛。
最后失去知觉前,夏春心只有一个念头——
结婚三年,她在祁漾心里,是不是终究完全没有了任何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