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就好。等我问问我们陈队长是怎么回事,我的记忆也许就会恢复。妈,我们的记忆有近记忆、远记忆和瞬时记忆。”
“在医学上我这叫逆行性失忆,是近记忆障碍,只要有人提醒或不断进行一些刺激训练,再吃一些改善神经功能的药物都会恢复的。”
刀俊从医学知识的角度出发安慰王海燕。
“不对,妈!陈队居然告诉你犯罪嫌疑人被抓,受了重伤,他肯定也会告诉你我们这边的伤亡情况。你不说,是不是因为死了人,而且这些人和我关系好?”
说了这么多话,刀俊感到疲乏,本来想闭眼休息会,脑子里却突然冒出了这个想法。
王海燕露出尴尬,心想这么大的事也许全县人都已经知道了,瞒肯定瞒不住,反正他此刻也无记忆,不如就将实情告诉他,说不定还能帮助他恢复记忆。
“妈是怕你伤心,影响你恢复。”王海燕忧伤地看着刀俊,沉吟道。
“妈,不怕!反正我现在一时半会也想不起他们。你告诉我一点也不会影响到我。”刀俊非常急切地想知道。
“你的搭档,那个叫张明达的老警察,胸口也中了十三颗子弹,其中有两颗射穿主动脉,当场死了。”王海燕说。
“张明达?”
“张叔是我搭档?”
“张叔死了?”
……
刀俊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自问着,可是就是一点也想不起来是怎么回事,脑子就响起嗡嗡的金属声,剧痛起来,片刻之间冷汗从额头颗颗滚落。
“儿子,怎么了?”
王海燕一看急了,心子跳到嗓子眼,战战兢兢,赶紧按响了呼叫器。她这时也才响起医生的叮嘱,“你儿子醒了,要赶紧喊我们!”
护士赶来,给刀俊按摩紧张的头皮和四肢,刀俊就感到了舒服了很多,情绪也平静了下来。于是,护士又在他的脑门敷上热毛巾,就跑出去找医生。
片刻之后,刀俊的主管医生和陈海就一起来到了。
“庖丁先生,你还真是会挑时间,这大半夜的醒来。”陈海带着口罩,但小眼睛笑眯眯成一条缝,就知道他非常高兴。
“呵呵,陈队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啊?大半夜?”刀俊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确实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
“怎么样刀警官?”刀俊定睛好好看了下带着口罩的主管医生,觉得这人也很面熟,忍着头痛想了一下,大惊,这是姜红的爸爸啊。
刀俊又惊又急,喊到:“姜叔!”
“哦,看样子还不错,还能想起我。”姜红的爸爸说。
“姜叔,还可以!就是想不起自己是怎么受的伤。”刀俊说。
“想不起怎么受的伤?”陈海好像比医生急。
“陈队,我只想得起我们一起在平阳乡查罗刚的案子时候的事情,之后的都想不起来了!”
“和张明达一起查案的事情记不起来?”陈海着急地问。
“一点记不起来!”刀俊茫然地摇摇头,看看陈海,又看看姜红的父亲。
“怎么会这样?张立云昨天就醒了,可是我们怎么问他都不说,说他只跟你和张叔说。”
“但是张叔牺牲了,我们本来等你醒了,问清情况,把批捕的法律手续办了。等你们都好些,再让你去讯问。”
“可是现在你没有了记忆,这可怎么办?难不成要把他放了?”陈海忧心如焚,焦急地说。
的确,虽然案发后高胜利他们赶到谢永胜的家,张立云手里握着自制的用射钉枪改造的火药枪,张明达手里握着警用九二式手枪。
而且经对张明达进行尸检、对张立云和刀俊进行损伤检验,加上火药成分检验和枪弹痕迹检验,可以说明张明达和刀俊的枪伤都是由张立云手中的火药枪造成,而张立云的枪伤是由张明达的警用九二式手枪射击造成。
但是如果没有人证能说明当时的情况,而张立云拒不承认,那么从疑罪从无的原则出发,法院也许还真不敢重判张立云,甚至不敢判张立云。
这样一来,不要说罗刚和谢永琴的案子最后画不上句号,连张明达的牺牲价值都会大打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