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锦蓉轻声答道，语气里没有任何感情，却有意无意提及太子与秦雪瑜之间关系密切。

皇后对太子向来不喜，奈何她膝下无子，只能任由一个贵妃之子被立为储君，听得秦锦蓉的话，皇后几乎眼前一亮。

太子与武安侯之女关系密切，那岂不是东宫与武安侯府沆瀣一气，结党营私可不是小罪，只要有实证，不仅可以扳倒太子，还可以解决了后宫那个嚣张的女人。

皇后不由得立起耳朵仔细听着，却被太后看到眼里，不由得厌恶起眼前的秦锦蓉来。

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心机，三言两语挑拨离间，其心可诛。

太后眼眸微深，连带着看向太子的眼神都凌厉了许多，宇文复自知失言，讪讪退下，可痴迷的眼神却依旧黏在秦锦蓉身上。

不喜宇文复盯着自己，秦锦蓉略微侧了侧身子，恰在此时，盛元珽端着酒杯上前，站在太子与她之间，刚好挡住了宇文复的视线。

秦锦蓉松口气，莫名有些感激盛元珽。

“今日除夕，元珽特意给姑姑，太后敬杯酒，恭祝我朝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盛元珽端着酒杯，朝高位上的两人拱手行礼，继而一饮而尽。

盛元珽是朝廷忠重臣，太后还是肯卖他一个面子的，笑着接下旁边侍者的酒杯，笑呵呵的饮下。

气氛被盛元珽一打岔，似乎轻松了许多，唯独被挡住视线的宇文复分外不满。

盛元珽什么时候敬酒不成，非挡在秦锦蓉前面，害他连美女都看不成。

宇文复阴郁的眼神沉了沉，可他素来爱演谦谦君子，借着盛元珽的话头，也开始说祝词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祝福，让太后暂且忘记了秦锦蓉这个人，秦锦蓉终于得以脱身。

从太后那里出来，被风一吹，秦锦蓉才发现自己汗涔涔的，果然宫中的人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擦了把脸上的冷汗，秦锦蓉刚要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便见一个粉色宫装的侍女匆匆从大殿离开，离开时正好经过秦锦蓉身边，不小心撞了她一下。

一块绣着鸳鸯戏水的帕子落在地上，秦锦蓉弯腰捡起来，再抬头人却已经不见了，她皱了皱眉，翻过帕子就见帕子里包了个白色的纸团。

“后庭园”。

纸团上只写了三个字，秦锦蓉不动神色的捡起，脸上却变幻莫测。

前世她在东宫知道这地方，后庭园是宫里的一处小花园，因地处偏僻经常有人幽会，只是这是谁递给她的纸团？

秦锦蓉不动声色的将纸团藏进袖子里，若无其事的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

灵云见她回来，不禁面上一松。

“小姐，幸亏您刚刚离开了，我看这宴会上黑心的货可不少。”

灵云贴在秦锦蓉耳边，不由得撇了撇嘴。

桌面上的酒器是新换过的，秦锦蓉垂眸觉得有些好笑。

这些人的手段还是和前世一样肮脏。

前世，她醉心于太子，惹了不少贵女红眼，同样在新年诗会上借侍女之手，脏污了她裙子的，诬陷她偷东西的，简直数不胜数。

那时她还背了个气死老夫人的恶劣名声，若不是太子别有用心的维护，估计她早就被这些人吞吃入腹了。

想到前世，秦锦蓉不由得摸了摸藏在暗袋里的纸条，前世可没有“后庭园”这出。

看来她无意中还是改变了一些东西。

“灵云，我离开时，这席面上可有异动？”

灵云自小在市井长大，性子或许内向些，但比起雪芝来要机灵的多，这也是她带她入宫的原因。

早在第一波人动手时，灵云就已经开始注意席面上各大贵女的动静了，听得秦锦蓉这般问，便知她心里有数。

“先前派侍女来泼酒的是那个蓝裙子的，那个鹅黄色衣裙的派侍女过来转了一圈，偷偷塞了个镯子在桌子底下，不过都被奴婢打发走了。”

灵云掩在袖子下的手悄悄指了两个贵女出来，秦锦蓉点头看了，果然跟前世一样。

都是看不惯她以前嚣张模样的贵女，不过那时跟在她身边的是连翘，可没人替她打发走，只能等东窗事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