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沈渊想回答却被李淼打断,他情绪激动,“沈渊,我告诉你,你他妈要在同一个女人身上栽两次,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兄弟。我就一个忠告,离那女人远点儿!这辈子都他妈不要见了!”
沈渊的手握成拳,又慢慢松开,那双微红的眼睛看向李淼,“当初就那么糟糕么?”
“那不是糟糕。”见证了一切的李淼此刻严肃地说:“那是糟透了。你差点死了你不知道吗?她一走了之,管过你吗?这种女生没有心的,沈哥,及时止损,别再跟她有联系了。”
沈渊低头沉默。
他记得那段日子。
差点没熬过来的那段日子,是李淼一直死皮赖脸待在他家,生怕他出点意外。
那会儿好像就是陷入了一种思想上的恶性循环,什么都听不进去,也不去想以后,整个人都在偏执和崩溃的边缘游走。
隔了会儿,沈渊把话题从言忱身上岔开,顺带跟李淼解释了刚才的误会,“我没加她,刚刚在回李思涵。”
李淼听到这个解释心气才顺了点儿,但隔了好久才把这个名字从脑海深处扒拉出来,“是你老师的女儿?”
“对。”沈渊点头。
“我记得她好像喜欢你。”李淼挑眉问他:“姑娘长得也挺漂亮,家世也好,你不考虑一下?”
“不。”沈渊又给自己倒了杯酒,“今天我和她说清楚了。”
他其实能隐约感觉到李思涵喜欢他,但她一直没说,他也就没回应,就当普通朋友那样相处。
但那天在唱片店之后,她说周六一起看电影,有事情和他说,当时他直觉李思涵应该是想告白,所以他说正好他也有事情要说,所以两人约着看了场电影。
却不料电影散场之后遇见了言忱。
之后李思涵还没告白,他就说:“有些人在我这里是特殊的,但有些人只是特别。思涵,你在我这里特别是因为我很感谢老师,但这份特别永远也不可能成为特殊,所以你还做你自己,遇到喜欢的男孩子就谈恋爱,我相信老师会很高兴。”
他第一次委婉又如此艺术化地拒绝女孩。
李思涵懂,但她临分别时问他,到底谁在他心里才是特殊的呢?是言忱还是前女友?
沈渊模棱两可地回答:“都算吧。”
他没送李思涵回去,但怕她情绪不好,就发消息问她到家了没,这才有了之前收消息的事儿。
“你把人拒了?”李淼诧异,“一点儿机会没留?万一能发展发展呢?”
“又不喜欢,难道还留着当备胎?”
李淼:“……”
一阵无语过后,李淼轻哼一声,“留着当备胎的前提是有个主胎。”
沈渊斜睨他一眼,没说话。
“不是我说,你得多尝试,恋爱多谈几次就不会对初恋念念不忘了。”李淼劝他,“你慢慢就发现,比她好的女孩太多了,她真就除了好看一无是处,你也别总在她那棵歪脖子树上吊死。你长得好又有才华,要什么样的女孩儿没有啊,轮得到她玩你?”
沈渊曲起手指敲了敲桌子,“差不多得了。”
李淼这话没错。
但比她好的人有很多很多,却都不是她。
李淼还想说什么,沈渊却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行了,我自有分寸。”
李淼:“……”
这话真他妈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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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忱一下午跑了三家酒吧,结果都还不错,衡量之后选择了跟傅意雪公司比较近的谜语Club。
落实工作以后,傅意雪就开始在手机上看房,她租的这个房子很快就到期,到期之后不打算续租。原来是没人帮忙分摊房租,她被迫无奈只能跟情侣合租,租的还是个次卧,现在有了言忱,她们两个人租两室一厅就可以。
但是绕了一圈,两室一厅要么太贵,要么位置不好,附近的现有房源没有合适的,只有一个中介那儿说是有个三室一厅的房子正在招租。
那房子大,而且新装修过,价格中等,就是房东的要求有些多,要爱干净的女孩儿,单身,不能养宠物,得是上班族,学历最低本科,据说是这房子以后要留给小孙子住,所以要沾点学霸的灵气,种种条件加起来劝退了好多人,也不是不符合条件,就觉得能提出这么多要求来的房东一定不好相处,所以半个月了都没租出去,只有主卧住着房东家的一个远房亲戚,也是女孩。
傅意雪听完要求也有点踯躅,跟其他人考虑的都一样,怕这房东麻烦,但言忱实在认床,跟傅意雪睡一张床上并不习惯,再加上半夜时常听到小情侣的午夜场,她这双比狗还灵的耳朵半夜总是泛红。
最后选择去看了房,这次中介没有夸大,房子确实不错,地理位置也好,离傅意雪上班的地方就三公里,她买个小电动都可以避开早晚高峰。言忱说想见见房东再定,当天晚上房东就开车过来了。
北城的快节奏体现在生活的方方面面,譬如她们下午看了房,晚上和房东聊完,当场就付房租签合同,房东说可以随时搬进来,之后有什么不懂的就问她那个一直住在这边的远房亲戚。
房东要求虽然提得又多又离谱,但见了面才发现是个很好说话的人,最后商榷价格的时候只收了她们一半,还给免了三百块钱。
房子定下来后,两人就开始定搬家的事儿,傅意雪说只能假期搬,原本打算周日打扫完就搬,结果临时接到领导电话,傅意雪在家里把领导大骂八百遍,然后苦兮兮地跑去加班,
言忱叫了两个保洁阿姨把那两个卧室打扫完,然后又回傅意雪那儿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出来,她简洁惯了,来北城也只带了一个行李箱一个包,最重要的还是吉他,这会儿收拾起来也格外快。
收完以后打车去了新家,把自己的东西归置完后又去商场买了新的床上用品和必备家居,最后还是回了傅意雪那儿。
晚上傅意雪回来,言忱让她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明天喊搬家公司帮她搬走,傅意雪戳着手机想了两秒,“搬家公司多贵啊,我这里有免费劳动力!”
说完她就给傅意川打电话,喊他来帮忙搬东西。
傅意川嘴上说麻烦,但还是问了时间,傅意雪直接把言忱的电话给过去,“明天你言忱姐在,你过来以后联系她就行。”
傅意川:“我一个人啊?”
“你还可以喊你朋友一起来。”傅意雪豪气地说:“最好来他一个连。”
傅意川:“……”
“对了。”傅意雪想起昨天的社死瞬间,压低了声音说:“最好是不要麻烦你那个特别忙的帅哥舍友了。”
“你说沈渊?”
傅意雪在电话这头狂点头,“对对对。”
傅意川:“他今晚在医院值夜班,明天才不去呢。”
傅意雪松了口气,“那就好。”
挂断电话好,傅意雪和言忱吐槽,“我再也不会说他八卦了,也祈祷再也不要见到他。真的,那张冷脸好可怕。”
言忱笑笑没说话。
傅意雪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道:“言宝你真的勇士。你怎么能跟他针锋相对噼里啪啦擦出火花还能全身而退的?难道这是你们冷脸人之间的默契?”
言忱帮她收拾东西,低头说:“还好吧。”
她见过他真正生气的样子,要比这可怕得多。
他现在的冷脸最多算是闹脾气?
大概就是这个程度,所以言忱并未觉得有什么。
傅意雪还在那边碎碎念,言忱的思绪却已经飘远,忽然傅意雪喊她:“言宝,这是不是你的?”
她手里拿着一个白色方形盒子,盒子里安安静静地躺着一枚用草编成的圆圈,看上去像戒指。傅意雪拿出来看,“我没有这个……”
话还没说完就被言忱一把抢过,“是我的!”
烟嗓因为情绪激动都到了破音的边缘,把傅意雪吓了一大跳,她傻愣愣地坐在那儿,“宝,你咋了啊?”
言忱把草戒指放进盒子里,重呼了口气,“抱歉。”
傅意雪愣怔着问:“这谁送的啊?你这么宝贝。”
言忱把盒子放到兜里,手指一直摩挲着盒子表面,说话时压低了嗓音,听起来缱绻又温柔,“初恋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