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帮她的人是谁?林木百思不得其解。但可以肯定的是,不是祥老大的人。因为祥老大说了,在军营里,她是没有什么友人可以帮的上林木了。
虽是如此,但祥老大确是个很够朋友的人,得知林木竟要去当兵,就匆忙帮她整理了些可用的信息,说是或许可以帮到她。据说,朝廷内主战的是三皇女一派,不过这守边的将军则是一心为国的将门之后,应该是和三皇女一派没有什么关系。将军叫陈静明,是平王的挚友。
平王的挚友!祥老大再和林木说了什么,林木都没在意了,她记住的就是这句话。
这个陈静明应该也是主战的吧,否则绝对会被撤换下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平王不也是主战的?那不就是说,平王很可能在向三皇女靠拢?——依林木的智慧,不管对错与否,她就想到了这些。而她总觉的自己的推测是正确的,所以……“战事过后,朝廷真的要变天了!”林木暗自揣测。她重重地叹了口气,政治是个很复杂的东西,可是为什么她认识的人会卷在其中呢?——无力帮他,只能祝他好运了。
京城内的新兵招募不过只有短短两日,两日过后,招募来的一千余人就开始北上了。
行进五日,北上的队伍在长州停了下来,与全国各地聚集来的新兵们统一在了一起,正式编营设队,开始了系统的训练。
很不幸的,林木与那个处处瞧她不顺眼的林有才编到了同一队。但不幸中的万幸,同一队的她们居然没有被安排到同一寝室。
这里所谓的寝室和萧山书院时自是没法比的。一个大概半个教室大小的地方,竟也满满当当地挤下了二十人。而且连床都没有,大家全是打地铺,睡地板。
人多不便。对林木来说,光是入眠都很难。因为这二十人中,起码有半数以上在睡觉时会打呼噜,而且其中还有五个打得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想象一下吧,对于一个向来睡眠较浅的人来说,睡在一堆雷母中,那是一种多么不幸的悲哀啊!
于是到达长州后的头天晚上,林木就很郁闷地失眠了。
当然,失眠的肯定不止她一个。但是人家都是乖乖地闷声躺在被窝里,顶多翻翻身,捂着耳朵努力睡。林木则不然,她受不了了,大半夜的,她借起夜之名出了寝室。她宁可在外头受冻让自己清醒清醒,也不愿在里边想睡却睡不着地忍受多台轰炸机那不间断的听觉轰炸。
天寒地冻,林木裹着厚厚的棉衣来到户外。
圆月如盘,静静地悬在遥远的天边,安详地俯看世间的一切。
逃出“魔窟”的林木躲过了巡夜的士兵,绕到了无人的教场边上。吹着冷风,让心沉静。
却是这时,她见到一个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在这儿出现的人。
漆黑的夜色中,那人远远地背她而立。隐约可见寒风一下又一下地撩动他的衣襟与长发。他始终在抬头望月,专注地仿佛整个世界唯有他一个人。月色下,那修长挺拔的身子形影相吊,竟显无限孤寂。
“月影……”林木的心似乎停止了跳动。震惊过后是居然是淡淡的悲伤。很想冲过去狠狠地抱住他,但却怎么也迈不开步子。于是,只是这样静静地,静静地凝视着。凝视着前方月光之中那魂牵梦萦的美丽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