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位啊?”司藤声音轻柔,却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力量。
“我姓白,白金。”
“九道街乌衣巷的白家吗?”
“对对对,上三代还住乌衣巷,我父亲小的时候就搬了,司藤小姐认识我...祖父?”
“听说过,当年道门中称他玉面书生,据说喜欢穿白,白的长衫马褂,中山装,有时也穿西服戴礼帽,手里摇一柄檀木扇骨的扇子,正面小楷写了两句诗,云‘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扇子的反面,以诗作画,三两墨勾出了个寻常百姓家庭。有人说,扇子初制成时,上头的画面原是只有人家的,白先生收一只妖,扇面上就多一只燕子。”
白金小的时候见过搁在家里大橱顶上祖父留下来的那只黑箱子,趁父母不在踩了凳子去看,里头有些手抄本、穿的发黄的中山装、怀表、钢笔,还有那柄扇子。
其它的他都不感兴趣,适逢天热,扇子倒还有些用处,偷偷拿了出来扇凉,夏天蚊子多,扇凉时啪一声手起扇落,展了扇面来看,燕子边上好大一只死蚊子。
白金一时怔住,顿了顿低声说了句:“司藤小姐,您过奖了,我是没那个福气见到,还没出生,祖父就病逝了,而且我不是很喜欢穿白,我平时都喜欢黑色。”
“白金,你还跟这不要脸的废话什么!”
这是白金的身边有一个人打断了白金,破口大骂起来。
李默听到这让人粗鄙不堪的话语,就要开口怼回去。在怼人的方面,李默还从未输过。
司藤听到了,但也不恼,组织李默说话,让白金打开扩音,打算和诸位道长好好打声招呼。
这不开扩音还好,一开扩音,人群直接炸锅了。先前大家有气无处撒,如今这手机一外放,大家都目眦欲裂的盯着手机,好像突然间所有的发泄都有了出口。而其中一个脾气最为火爆的汉子率先忍不住,操起手中的武器就要对着手机砸下去。
就在白金认为这手机即将不保的时候,藤杀发作,众人无不感觉皮肤到肺腑都像是热油煎过一般。而这个刚刚站起来欲要砸手机的汉子更是紧紧捂住自己的心口,剧烈喘息。
颜福瑞后知后觉的把手机揣进兜里,怒气冲冲说了句:“这是我手机!打坏了你赔啊!”
白金也是在一旁劝说。
“大家都冷静一点,冷静一点。”
司藤听到那边的动静,嘴嘴角翘了翘,扬起了美妙的弧度,太阳的光辉都被夺去了一分。
“各位道长暂且息怒,这藤杀固然有个发作的大限,但是平时若想不受折磨,就记住不要乱发脾气,要心平气和,多想想开心的事,也可以听听戏曲,读书写字,闭目养神,如果像刚刚那位道长那样动不动就要抄家伙,那可大大不妙,平白落得我看好戏,疼的可是各位道长啊。”
众人悚然,忽然想到:此话不假,大家中毒以来都愤怒叫骂喊打喊杀,个个痛的死去活来,难道真如这苅族所说,要平心静气?
不管是真是假,马上拿来试试,于是每个人都赶紧捡生活中最舒心的事来想,又不断提醒自己切莫动气,一试之下果然奏效,胸中那口气渐渐顺了,就连刚刚那位要抡起武器砸手机的狠人,皮肤上狰狞交错布满藤状青筋,这时也慢慢消下去了。
原本闹哄哄像个磨刀霍霍的菜市场,这时分,居然安静地像是午夜空无一人的埋骨地,死寂的可怕。
“说起来,还要多谢司藤小姐手下留情。”说道这里,看到众人要反驳,连忙制止了对方。
“幸好当时屋子内外都封住,这下毒的分量如果再稍微重一重,只怕现在一屋子都是死人了。能杀而不杀,司藤小姐是有要求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