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我一步做二不休,见即便是自己出手,却也不能奈这天霸将军何,当下在船舱中找了两枚火镰子,将大船点燃了,道:“老子打不过你,还烧不死你?”一时烈焰冲天而起。火势烧的哔哔剥剥。
恶我纵身跃入水中,眼见火势凶猛,不由得大喜,拍手欢笑。
却见那天霸将军在甲板上一开始尚还扑打火势,见得火烧的凶了,愤愤的骂了数句,也跃入水中逃命去了。恶我本便是来替李澹也是替自己的躯体受损出气,不料这天霸将军出自蓬莱海岛之畔,自幼便习水性,想要水攻火攻却都不能奏效,当下叹了口气,只觉得身体困倦,他这躯体本身便已极度疲累,经恶我这一番意志驱使,不能奏功,已然抵受不住。
恶我当下便游上岸,找了一家土地庙,躲入一个神像之中暂歇片刻。不多时,便已酣然睡去,他既掌握李澹躯壳,那里还想着去与天行毅报信,这时只想着去私会小王后,顺便与小王后颠之鸾也倒于凤边一番,那里还有其他想法。
就在恶我昏昏睡去之时,发生在江上的这场恶斗,已然形成文字被报送帝京城。
此刻,帝京城,无遮殿中,杨孤昂正在拿着江边州县传过来的驿报,看的滋滋有味,下午申时,已经有烽火传递消息,天霸将军已然得手,果然不负众望,生擒了顾曌,当下大喜不已,便命大将军君无忌,乘王车羽旄,建大将旗鼓,侍卫毕具,前往迎迓顾曌;
又使将军廉成引兵一万,伏于关内,待顾曌入关之后,即行闭关,以防有外兵侵入,或者有异人出没;再使将军蒙田引兵一万,伏于关外,以备非常。一面遣使者备藩王之礼,前迎顾曌,信使、王车,驿马往来不绝。
就在生擒顾曌的第三天中午,押解顾曌的王车,便到了武关之下,若是快马,本不需三日,但顾曌毕竟是一国之尊,养尊处优,无论是从礼仪还是实际情况,都不适合让一国之主受此颠簸驱策,故而押解王车一路行驶甚缓,到第三日才抵达武关,入了武关,前面便是帝京,完全便是杨孤昂所掌控政权的核心区域了。
武关关门大开,天行毅亲自出营,他走到押解王车前,见车帘紧闭,当下也不揭开,便道:“陛下候国主于关内三日矣。不敢辱车从于草野,请至敝馆,成宾主之礼。”
王车之内,顾曌左右早有侍女陪候,两名侍女一看便都是练家子,一左一右挟持顾曌。
顾曌这时早被强迫灌了汤药,一身武艺尽去,但神色颜容之间,并无异常,情知这一趟在劫难逃,倒也不惧,一幅既来之则安之之状。
眼见得刚刚进了关门,一声炮响,关门已复紧闭,轧轧之声传来,顾曌是听惯了这种声音的,不由得冷笑不已。问君无忌道:“这般假惺惺的,有何意思,你们都已擒住朕了?还怕什么?怕天行毅闯入关来?”
君无忌微微一笑,道:“倒不是怕天行毅,此我大随法度。当今天下,战争之世,不得不然。”
顾曌冷笑道:“战争之世?何来的战争之世?是朕的南陈讨伐于你,还是西蜀讨伐于你?这天下本来安静,这战争之世还不是你们挑起来的,当真恬不知耻。”
君无忌淡淡一笑,道:“要说道理,就更难说了,各国乃大随藩国,你们这些藩王一个个如今还朝贡么?若非这次陛下决意请国主前来,国主会来朝见天子么?”
顾曌叹了口气,反驳道:“陛下既欲修法度,恢复先王礼教,难道不应该谨遵先王法旨?富国强兵?然后近者悦远者来?似这般毁约败盟,更使大盗行于江面,劫迁他国君王,岂是正人君子所为?这等宵小之徒,卑劣之行,还指望天下臣服?岂非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