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里有内鬼。”洪宗元咬牙切齿抬起脚重重跺了一下地板:“否则警察不可能掐着时间过来搞什么临时检查。”
蒋涛依然保持着垂手躬身的姿势:“洪哥您的意思是……彻查?”
洪宗元缓慢地点了下头他眼里释放出凶狠残忍的冷光:“把“停业整顿”的牌子挂出去一个一个的查。把这人给我找出来挖眼割舌放老鼠放泥鳅最后再剥皮点天灯。”
听到这话蒋涛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挖眼是洪宗元很早以前从西北雪区学到解放前当地土司专门用来对付奴隶的做法。那是将一块体积约莫成年人头颅四倍左右的石块底部挖空将凹槽那面反罩在受刑者头上控制着力道用铁锤从“石帽”顶部敲下去石头重量加上撞击受刑者眼珠当场凸出眼眶。
割舌就不用说了。
老鼠和泥鳅是从受刑者肚皮上切开一道口子塞进去……
蒋涛曾经见过这些残忍的刑罚此刻在脑海中浮现他感觉后背上直冒冷汗。
用力咽了一下喉咙他低声道:“好的我这就安排下去现在就查。”
……
洪宗元一直呆在酒吧三楼没有离开。
他必须在第一时间知道究竟是谁出卖了自己。
第二天上午查找结果基本出来了。
总共有六个可疑人物虎平涛就是其中之一。
蒋涛顺着排列在笔记本上的嫌疑对象名字逐一介绍很快轮到了虎平涛。
“阿衡来公司的时间短虽然他在淞城那件事情上表现很不错但前天晚上他的嫌疑很大。”
洪宗元注视着蒋涛:“接着说。”
蒋涛眼底路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喜色身子也不由自主向前弯曲幅度更大。他加快了语速:“前天晚上阿衡和我一起值双班。我负责卖货收钱阿衡负责吧台和大厅。最近货不好卖那天的货款不多警察来之前出货量只有平时的十分之一。按照洪哥您定下的规矩货款必须两个人同时签字认可才能入账。我把钱交给阿衡他确认后派人送上三楼。再往后就是按规矩一个小时结一次。”
公司卖货是一个复杂的过程。不同于常见的“熟客对熟手”直线销售想要在酒吧拿货像虎平涛之类的酒保根本不会出面都是委托给下面熟悉场子的小混混至少转三道手才能让零散货品进入销售渠道完成最后的售卖环节。
一个小时结一次帐是洪宗元去年研究出来的“安全保障制度”之一。
以“地心引力”酒吧为例假设今天晚上有三个外围销售人员值班那每个人只负责一个小时。洪宗元管这个叫做“值班员”。比如九点至十点轮到值班员甲那么所有对粉末和冰块有需求的顾客只能从甲的手里购货。十点钟一过值班员就换成了乙再往后是丙……等到三次轮换结束就换成了丙。
从丙开始的值班员都是从其它酒吧和会所调过来。这是一个庞大的轮换系统其中涉及的人员超过上百个。据说金爷对洪宗元的这套办法评价很高毕竟在卖货这件事情上最容易出问题的就是客人。毒瘾发作他们就六亲不认一旦被警察抓住场子里卖货的人就变成首要目标。以小时为单位轮换虽然麻烦好处却很明显————客人不认识从其它场子调过来的值班员酒吧方面也有足够的理由和借口用来搪塞警察。
我们这儿没那个人。
他不是我们的在职员工。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我们是做正经生意毒1品什么的根本不敢碰那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私下行为。
至于上瘾者具体该找谁买货……地下世界有很多掮客何况只要有强烈无比的需求凭着亢奋无比的肮脏嗅觉你总会找到贩卖罪恶的人。
洪宗元微微皱起眉头:“你是说阿衡参与了卖货?”
蒋涛回答的很巧妙:“前天晚上芋头也在吧台。我问过芋头阿衡似乎对货品有些兴趣。”
洪宗元沉默片刻拿过摆在旁边的皮包从中取出雪茄盒。蒋涛为人机灵也跟了洪宗元很多年看见他拿出圆形剪切掉雪茄尾连忙走过去拿起摆在茶几上的长柄火柴带着恭敬的神情小心翼翼擦火点燃。
洪宗元深深吸了一口雪茄皱起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你是说阿衡吸粉已经上瘾了?”
虽然公司高层早就达成了“必须洗白”的共识可就目前的情况看距离全面洗白还早黑色生意还得经营下去。换句话说现在的公司成员都是“自己人”只要有一个被警察抓住都会牵连甚广所以在毒1品的问题上洪宗元非常敏感。
公司成员持有或者从内部拿货不外乎两种可能。要么他自己是瘾君子有吸食需求;要么是为了钱以更高的价位卖出去从中赚取差价。
后一种可能性在洪宗元看来不大。淞城那件事办的很漂亮他刚给虎平涛发了一笔奖金。按照以往的经验像虎平涛这种刚进公司没多久就表现突出的新人如果缺钱一般来说不会走特殊路子只会找到自己或者熟悉的上级主管求助。
卖货虽然利润高可公司的出货量有限。数量少几十克或者上百克这个可以商量每克让五十块钱的利润让你小赚一笔。可如果数量太多超过一百克的限额这就超过了底线。别说是洪宗元不答应就算是下面负责看场子的公司主管也会当场拒绝。
剩下的就是第二种情况————阿衡也是吸毒者他自己就有需求。
蒋涛犹豫了一下迟疑着回答:“……我不确定……可能吧!”
洪宗元眯起了眼睛。
他慢吞吞地抽着雪茄闪烁的目光有些微妙。良久才缓缓地说:“如果阿衡吸粉事情就简单多了……嗯你刚才说阿衡找芋头要货具体要的是什么?粉还是冰?”
蒋涛压根儿没想到洪宗元会提出这个问题。他脸上的肌肉略感僵硬随即讪笑着回答:“可能……可能是冰吧!”
洪宗元抬起头眼眸深处透出探究与询问:“可能?”
蒋涛抬起头抹了一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掺杂着他自己的理解方式支支吾吾地说:“那天晚上阿衡对芋头说了很多关于女人的事情。吸冰和吸粉区别还是很大的何况吸了冰块就得找女人芋头给阿衡介绍了泥鳅他们俩去了酒吧外面。据泥鳅说阿衡这人很好色见了漂亮女的就挪不开眼睛。尤其是附近“天籁”酒吧里的一个公主阿衡对那女的很感兴趣一心想要把她弄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