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转了一下手机，还是将它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嘶哑而苍老。

“看来，你已经恢复了记忆。”

大主教在电话那端说道。

他似乎完全没有怀疑此刻接电话的人不是章安然本人。

章安然眯起眼睛，看向树梢的阴影处，似乎那里藏着什么监视她的人一般。

其实并没有。

那里除了一只幼小的雏鸟之外，再也没有别的生物。

但是她知道，一定有什么人，在暗处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甚至，比本市的阿真几个人还更快得到了真实的消息。

“是的。”

她想了想，狭长的眼角眯了下，回答。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那双小鹿一般的圆眼睛早已经不再如同往常一般永远无辜地圆睁着。

双眼皮显得比以前窄，但却从里面透出来一种莫名的威严。

“很好，我一直担心，如果你永远想不起来，该怎么办？现在你既然已经恢复了记忆，就好好想想，是继续跟我合作，还是自己独立？”

说完这句话，大主教挂断了电话。

电话里面剩下一阵盲音。

章安然看着手里越来越冷的手机，站定在原处半晌没有动。

就在她前几日伤心欲绝痛苦绝望的时候，却突然感觉到了一阵铺天盖地般的记忆涌入了她的脑海。

很痛。

堆积如山地涌入进来，让她差点撕破了脑袋。

天昏地暗的感觉。

这时，一阵艰难的机械启动声传来。

【宿主，我刚从休眠中恢复——】

“这是什么？”章安然抱着脑袋，问。

其实她大约也知道答案，但依然忍不住问了一句。

【宿主您好，这是你前身的记忆，我已经尽数将其还原。我的能量只能够支撑很短的时间，为了保障你的安全，我只能打破规则，将所有记忆都恢复到你的体内。】

“你出了什么事情？”

【我的能量已经严重不足，所以没有办法保护你。或许，有机会我会再次醒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能量不足？从来没有听说过系统能量不足的！”

【有一天您会自己找到答案——这也是我来找您的原因——嘟嘟——提示——能量晶片不足，请立刻休眠——】

“别走啊，到底怎么回事？找什么答案？！快点告诉我啊！”

章安然抱着脑袋，一边消化那些记忆，一边痛苦地呐喊。

但是系统再也发不出来任何声音。

很显然，它已经再次休眠了。

但是，它这次醒来，是为了保护自己——

为了能够将章安然前身记忆给她。

这说明，时间的进度加快了，没有时间让章安然慢慢地去寻找真相。

章安然捂着慢慢消除痛感的脑袋，分析着刚从系统那里听来的话。

所以，这就是它打破规则，强行将记忆恢复的原因吗？

无端端地，她内心一片焦躁，似乎有什么东西提前被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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