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芃这?一次并不打算对他怎么样,而是一心?一意放在了江春身上。他自保没有?问题,但如果?秦芃狠了心?要找江春的麻烦,怕是有?不小的麻烦。
秦书淮冷静,秦芃也就跟着冷静下来。秦书淮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可她不是,她打小就是什么事儿都写在脸上的性?子,除非刻意隐忍压制,否则大多数时?候,她都宁愿自己活得张扬一些。
谁打她一巴掌,她就抽回十八掌。
谁给她不痛快,她就千倍百倍给谁不痛快。
她以?前就同秦书淮说过,有?什么别放在心?里,憋着憋着憋久了,人就憋坏了。要么身体坏了,要么心?坏了。
她觉得秦书淮如今长歪成这?样,这?性?子得极大责任。
秦书淮喝了茶,觉得把?秦芃晾够了,终于道:“公主的意思,我明白?。那?么我就问一句,公主是半步退让不得吗?”
“王爷什么意思?”
“姜漪已经死了,公主就算让江春搭上这?条命,也没什么用?,不如你我商量一下,公主想要什么,不妨说出来。”
秦书淮说得直接:“扬州刺史?的位置,公主觉得,够不够?”
这?一次换秦芃不说话?了,她仿佛是没听到秦书淮说话?似的,低头喝了口茶,又抬手瞧着自己指甲上新描绘的花样。秦书淮看秦芃的反应,就知道她这?是不满意了。
“公主到底要什么,不妨直说。”
“扬州刺史?、顺天府尹、重建北城军由卫衍领军。”
秦芃迅速报了要求,秦书淮听了秦芃的话?,冷笑出声来:“我诚意待公主,公主就这?样狮子大开口?”
“我诚意等王爷等了一日,王爷就这?样敷衍我?”
秦芃抬眼看了秦书淮:“扬州刺史?位置固然重要,但于我这?样在京中无权无势的公主来说,扬州刺史?又顶什么用??”
“好。”秦书淮点头应声,秦芃有?些诧异,她故意提了这?样多要求,其实就是打算和秦书淮慢慢磨,却不想秦书淮这?么好说话??
然而秦书淮说完好,下一句就道:“这?些事,我都可以?依殿下,不过我想问公主认不认识一个人。”
秦芃听了这?话?,心?里咯噔一下,果?不其然,就听秦书淮道:“陆祐,公主知道吗?”
秦芃不说话?,秦书淮这?么说,必然是已经知道陆祐和她之间的关系。至少知道了陆祐对她来说还算重要。秦芃面?上半分不显,慢慢道:“王爷打算怎样?”
“别和我兜圈子,”秦书淮直接道:“到底想要什么说清楚,否则大家鱼死网破吧。”
话?说到这?份上,秦芃也不打算磨,迅速道:“顺天府尹和扬州刺史?,我都要。若给不了,你便?将陆祐杀了吧,我即刻让江春下去陪他。”
“好。”秦书淮果?断点头。
秦芃这?才重新笑着,柔声道:“我就喜欢同王爷这?样的爽快人说话?。等我的人上任后,证据自会交到王爷手里,王爷放心?,此事我决不再提。”
秦书淮听着秦芃这?么果?断放弃了姜漪的案子,不由得皱起眉头。
“你到底是谁?”
秦书淮注视着她,秦芃撑着下巴,拖长了声音:“我就是秦芃啊。”
“不,”秦书淮立刻道:“你不是。”
“我不是秦芃,”秦芃盯着秦书淮,眼里带了冰冷:“王爷觉得,我是谁呢?”
“这?是我问你的问题。”
“我真的是秦芃。”秦芃回答得坦然:“王爷这?个问题没有?意义,反倒是我要问王爷,这?么多年?,有?梦到过姜漪吗?”
“我梦她做什么?”秦书淮回答得冷淡,似乎丝毫不觉得自己这?个回答有?什么不对。秦芃瞧着他这?冷漠的样子,火气瞬间上来,冷笑道:“杀了自己的妻子,王爷难道不会觉得良心?不安吗?!”
“良心?不安?”秦书淮咀嚼着这?四个字,轻笑起来。他抬起头来,看向秦芃,眼中隐约带着疯狂之意:“她姜漪,她姜家都不觉得良心?不安,我为何要觉得良心?不安?”
“她是你的妻子,再有?千万般不好,你也不该如此恶毒!”
“我恶毒?!”秦书淮狂笑出声来:“她姜家为权势杀我发妻,我恶毒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纵我秦书淮阴狠毒辣,纵我此生罪行累累,可杀他姜氏全族,我从无悔意。”
“他们该死。”
秦书淮抬眼看她,仿若癫狂,一字一句,如同淬了穿肠毒药,要将所有?触碰到的人毒得肠穿肚烂,痛断肝肠。
“他姜氏全族,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