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承一吼,胖墩吓哭了,哇哇地嚎起来:“我们当时耍忘了……”
“啪!”田贵狠狠一巴掌抽在儿子后脑勺上,骂道:“叫你个不争气的东西成天到处撒野,你娟子姐是你们能随便往外领的!我打死你个不成器的东西……”说话间大巴掌就又要往孩子脑袋上扇。
炎颜知道错不在孩子,胖墩儿最大也不过才六七岁,玩起来忘事很正常,便上前制止住田贵,继续问:“那今天你们到雪绒花那地方找过没有?”
田贵立刻点头:“找了的,昨晚上娟子一宿没回来,今儿早上咱们几个街坊就全都出去找人了,那地方我和墩子他娘带着墩儿一块儿去找的,连附近的人家全都问遍了,都说没看见有娟子这么个人,俺们琢磨会不会是被人领回去了。”
炎颜一听就知在这里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转身就往外走。
一路跟来的邓祥伯和邓祥大娘见毕承急地身子直发抖,赶紧劝慰:“虽然没找到娟子,可咱们在外头找了一天,也没听闻哪儿死了年轻女人,穆娟儿好人有好报,定是被哪个好心人给领回家去了,应该不会出事……”
毕承和炎颜谁也没说话。
邓家二老的话安慰毕承没准管用,炎颜却亲眼见识过更肮脏的地方。
她知道,这偌大的鹿吴城,有的是像宁封子的隐号那样藏污纳垢之所,没有死讯不见得人就还在,也有可能尸骨无存。
回到毕家,炎颜先把俩个老人打发回去。邓文明执意不走,毕承没心情管别的,炎颜只能随他。
她又在院里院外,几个房间里仔仔细细地找了一遍,最后推门进了她自己居住的屋。
这间屋之前大致找过一遍,这会儿炎颜进来,留意到桌上放着个精致的雕花大肚海棠瓶,她房里从前没有这个东西。
炎颜走过去,轻轻打开瓶盖,一股扑鼻的炒米香立刻从坛子里散出来。
炎颜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一下飚出来。
这是穆娟儿给她做的……
她就随口说了句爱吃炒米,穆娟儿那个实心眼儿的小妇人就给她预备的妥妥当当的,而且她闻出来了,穆娟儿是用贡米给她做的炒米,还有这精致的炒米坛子,也一定是她特别托人买来给她装炒米的。
穆娟儿为她做的每件事,不论大小贵贱,全都特别用心,特别周到,那个温柔,聪慧,善解人意的小妇人啊……
炎颜慢慢闭上眼,湿热的泪从睫毛间漫出来,沿着脸颊滑落,跌碎在喷香的炒米上。
心里万般难过,可是炎颜清楚,眼下当务寻人要紧。
穆娟儿如果没死,她这会儿也一定很着急,没准儿她还被囚在什么地方正受苦,必须尽快把她找回来!
炎颜努力压制下心头的悲伤和担心,手地伸进坛子里,手掌轻轻地贴在炒米上。
“娟儿,如果你与我心有感应,请告诉我,你此刻身在何处……”
炎颜默念着心底的诉求,一股金色纯净的光芒自她体内骤然浮现,将她的人连同炒米罐一起包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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