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妍很清楚这些首饰的价值。一支素银的簪子都能够卖到几十两银子,那么镶嵌了无数珠宝的首饰又会卖出怎样的天价呢?
何况手镯上的珠宝颗粒都很小,其价值并不高,可以说,边角料就可以完成这只镯子。如此一本万利的生意,陶冶竟然只是想给自己一些银子?
她想要股份啊喂。
她总共记得这么几张样式,就算是陶冶阔气,给她的报酬很是丰厚,可坐吃山空向来不是她的作风。
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比起一举买断,她还是比较喜欢股利,或者说是,专利权。
见容妍久久地不回话,陶冶慢悠悠地坐了下去,道:“姑娘放心,陶冶绝非忘恩负义之人,陶冶给姑娘的报酬,定然不会让姑娘失望。”
“少东家说笑了,”容妍笑盈盈地端起茶盏:“我此举,但为兴趣,不为其余。我所做的,都是我喜欢的。况且,往日里数年来我才想出了这么几张样式,前几日我已经画了不少样式,也确实不能够达到少东家的期望,再画出那么许多的样式。”
两房对峙,打的就是心理战,谁先沉不住气谁先输。容妍打定了主意不认输,故而很是悠闲地开口。
陶冶微微一笑,似乎早就猜到了容妍会是此等态度。他不骄不躁道:“姑娘说,自己只是个丫头,那么,姑娘的月钱,可够补贴家用?”
容妍抬起头来看着陶冶,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有着诧异。
陶冶喝上了桌子上盛着首饰的盒子:“况且姑娘大才,只是做一个丫头,未免也太过屈才了。”
容妍的面色缓和了几分,眼睛里有着犹豫与挣扎。
陶冶将容妍的变化尽收眼底,再接再厉道:“姑娘若是不嫌弃,我荣宝斋愿意聘请姑娘为画师,报酬一切都好说。此外,陶某愿意为姑娘安排一处干净的宅院供姑娘及姑娘的家人居住。不知姑娘可满意?”
容妍略眯了眼看着面前的陶冶,心道陶冶好生厉害,不过二十来岁便将人心摸得如此清楚,这条件优渥的,连她都有些心动呢。
于是抿了抿唇,容妍做出一副落寞的深情,道:“少东家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实在是江郎才尽,廉颇老矣,胸中并没有多少存货,所以,怕是要让少东家失望了。”
江郎才尽,廉颇老矣。陶冶微微垂眸,心中闪过一丝冷讽。
明明口口声声说自己江郎才尽,却出口便是典故、成语,要他如何相信?
无非是怕她的才气被榨干后,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罢了。
于是陶冶歪着头看着容妍,道:“姑娘多虑了,陶冶并非是过河拆桥之人。若姑娘肯为我所用,陶冶愿意安排好姑娘的后半辈子。”想了想,陶冶又添了一句:“若是姑娘心中仍有担忧的话,陶冶愿给予姑娘几分利润——不如,每卖出一件首饰,便给姑娘一厘的利润。姑娘以为如何?”
容妍震惊地眨眨眼,心中却是窃喜——终于等到陶冶的这句话了。一厘便是百分之一,一件首饰便可以赚到几钱银子,而她绝不相信,有了这样好的图样,陶冶会仅仅只卖出几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