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听说古海被日日叫去吹笛后，她便日日在必经之路上蹲守吹笛归来的他，询问皇奶奶的情况。

古海也意外的配合，几乎是有问必答，耐心至极。

“多谢法师相告，先告辞了。”

她刚得知皇奶奶能吃下稍稍没那么稀的米粥了，松了一大口气，准备离去。

“小芝。”

听到这个称呼，莘小芝和古海都明显一怔，循声看去。

除了皇奶奶，莘小芝从未听过其他任何人这么叫过她，连父皇也没有过。

瞧见这么唤她的人竟是苏华元，她又惊又羞。

前几日开始他便不再对她用敬语与敬称，如今竟直接唤起她的小名，直让她无法招架。

她只觉这一声出来，显得他们二人的关系含糊又暗昧。开口阻止，会坏了他的面子；向古海解释，好像更怪了……她为什么要向他解释？

这一刻的不自在让她突然明白，对于这个男二，她攻略的难点不是让他爱上她，而是——让自己爱上他。

古海举掌于胸前，微微躬身行礼。明明眉目温和，却显得淡漠疏离。

苏华元也微微躬身还礼，随后看向莘小芝：“小芝，我要启程了，可否来送一送我？”

莘小芝这才想起来，他确是今日要走的。她心思流转，默默决定了什么，抬头看他风流俊逸的面庞，点了点头。

一旁的古海忽然开口：“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苏华元闻言看向古海，他明澈的双眼也正淡淡地看着他，眼底深邃似潭。

莘小芝不免震惊，这还是古海头一回主动要求与她说话。

她看向苏华元。

苏华元看透了她的心思，扬眉笑笑：“去吧，我等你。”

莘小芝回以浅浅笑意，跟随着古海走入了一旁的竹林中。

古海不慌不忙地踩在竹叶遍地上，走向竹海深处。

莘小芝正纳闷要去往何处时，他蓦然停下脚步。

“法师？”

竹叶间透下的点点光影打在他身上，他的背影干净修长，似是蒙上了一层圣洁柔和的光。

“殿下，离他远一些。”

他没有转身，声音淡淡响起。

莘小芝不解：“他是……？”

“桓国公世子，苏华元。”

古海转过身，清逸冷峻的面容在葱郁竹林的衬托下似皓月般皎洁。

莘小芝眉头蹙起，更为困惑：“为什么？难道……你确定了他与皇奶奶的事有关？”

古海摇摇头。

莘小芝好气又好笑：“那是为什么？”

因为他赌不起。

他确实无法确定苏华元就是他想的那样，可因为赌注是她，他赌不起。

“往后殿下终会知晓。只是眼下，远离他。”

他从容应答，袖中的手却紧握成拳，微微发颤，不断冒汗。

他只迫切想听到她肯定的回答——

他怕她就此陷入险境。他怕，他怕极了。

不料莘小芝气极反笑，说出让他惊异万分的话：

“法师，或许你会觉得荒唐可笑，但我此生有个荒谬的盟誓——所嫁之人若非你或他，我便会死去。誓言已下，法师与我已无可能，我只能想向他靠近。只要他并不危及我与皇奶奶，他便是我唯一选择。”

“眼下法师却叫我远离他。可以，除非……”

她向古海逼近两步，抬头看他笑，笑的美艳动人。

“法师，你愿意娶我么？”

他深不见底的黑眸看着她，眼里蕴着化不开读不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