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也不是不可以啊。只是你们要晓得,汴京城西方向烟尘蔽日,他金国的大军瞬间就要来了。咱们也别要一昧的高谈阔论,耽搁了汴京守城的多少大事!
这份密信还是暂且留在郭某这里,官家来时,郭某自会与他观看。汝二人都是文人,需防他安兆铭派来的奸细,截杀你们索走了密信,则大事去也!”
李棁、郑望之无奈,只得归还“密信”,唯唯诺诺而还。
高俅笑道:“太傅这密信,也忒不讲究些。可惜却不是真的,若真是他安兆铭的手笔,恐怕这江山可真要变色了!”
郭药师斜视他一眼,心说真要是安兆铭的手笔,你高俅就该担心项上人头了。安兆铭哪里容得下你我这样的贰臣贼子,呸呸,忠诚良将呢?
李棁、郑望之归城,却没见到赵桓。原来赵桓本来就身体孱弱,这两日又是太上皇南巡,又是谋立太子,昨日才又抄捡了蔡京家私,今天再被郭药师围城惊吓?
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挤到一块来,他的身体早已不适,方才能勉强登城已经算鼓足余力了,眼见城外商谈一时半伙不见动静,早已在班直卫的护翼下回皇宫修养。
李纲与吴敏、耿南仲等人看了他二人回来,只是一言不发,心中都好不痛快。奈何人家一定要见到官家才肯说话,他们也是无计可施。
只得陪着他们一起入皇宫的后殿里,见了赵桓才把郭药师的意思告之诸人。群臣一时大哗,吴敏便要问道:“李枢密、郑尚书,你二位当是见到那份密信的,可能辨别真假?”
郑望之苦笑道:“密信真假果然有多少重要?重要的却是郭太傅营寨绵延十数里,城西又有金国大军扣关,咱们若不受郭太傅之言,那就要面对金兵与郭太傅的联手攻城。”
“岂有此理!难道就因为他郭药师兵临城下,我大宋就要自断臂膀不成?今日在河东、河北抗战金兵,能有战绩的兵,哪个不是靠了海州装备、练兵?如何就要一朝舍弃?”
孙傅愤愤不平,难道朝廷,居然要与一个反复无常的人一起构陷忠良吗?
李纲也道曰:“某家也想收复海州,却不要这样去收复!他安兆铭乃大宋奇男子也,我辈若能得海州之资,便请他来做宰执又如何?总胜过朝廷诸公的碌碌无为!
他郭药师的常胜军不过两千众,高俅所部三千步卒,便是胜捷军,精锐尽归童贯带去扈从太上皇南巡,所余老弱两千人儿。这些兵总共不过七千人,如何能联营十数里之遥?
我汴京班直卫便有五千于精锐!堪战之兵不下十五万众。若依老种相公言,我汴京百姓能守城者,也要百万众也!至于西城之敌,只是烟尘你满,却久不见兵锋,此疑兵之计乎?
陛下,臣以为如今宰执大臣,勇于私斗,怯与国战,皆要误国也!”李刚的话其实很有道理,他的分析也十分靠谱。但他最后却还要捎带着攻击同僚,就未免太过!
果然李邦彦不堪其辱,厉声喝道:“李纲敢言郭太傅不强,若与战,汝能决胜负否?”
吴敏赶紧劝和:“李纲忘身以图筹谋,盖欲使朝廷知郭太傅之兵不多,可以击尔。至于战斗事,非文臣所敢知也。”
监察御史余应求也是急得跳脚,这都甚时候,还要内斗!乃乞大臣勿再争私忿,早定和战计。他是监察御史的身份,想要抓谁的小辫子都很容易,所以说话分量自然十足。
眼见赵桓彷徨无策,干脆吴敏自请再出城去见郭药师。这次,老郭倒不好继续在马背上端坐了。毕竟吴敏掌机速房,若说他对自己这套小把戏看不清楚,那也太难堪了。
临时在阵前打了个小帐篷,分宾主落座后,吴敏叹息一声:“郭太傅欲求何结果,可以据实明言也。只是密信之说却要作罢,安兆铭与国忠贞,吾不信他有谋逆之举。”
郭药师也笑了。这个安兆铭当真古怪至极,他明明在海州自立,却又要处处维护大宋社稷。他明明连官家都不放在眼里,却要生受了陈东一口浓痰之辱?
他若真想要图谋社稷,也不用这样拿密信出来。只需派人把太上皇接了去,然后振臂一呼,恐怕郓王、康王、信王都要景从。这汴京城的官家,又能拿他怎么办?
不过,明白归明白。事情已经做到了这个份上,自己是一点退路都没有啦。太上皇在雍丘被张令徽牢牢看住,那么咱们手里的牌面,就还过的去。
大丈夫一生伟业,便在今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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