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和朱丽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丢人现眼的是安吉尔，他自己都无所谓，朱丽干嘛替他臊得慌？

看他这幅混不吝耍赖的模样，朱丽就知道今天不把这家伙哄好，她别想走。

“安吉尔，”她叹息一声，“你有你的生活，做个独立的人不好吗？”

“难道我没有吗？”

安吉尔认真地歪了歪头，剔透的蓝眼看向朱丽，要多无辜有多无辜：“公司安排了我们来莫斯科宣传新专辑，我真的是来工作的呀。”

你工作归工作，你这幅“偶遇”架势是怎么回事！

“行，”朱丽无奈道，“那你追着我想干什么？”

安吉尔顿时扬起笑容：“我买了很多东西，明天给你送过去？”

朱丽：“……不是说你和我是偶遇吗！？”

安吉尔只是笑，不说话。

哪怕广场上人来人往，哪怕身边还有各式各样的好奇探究的目光，安吉尔·萨特还是无所谓的样子，他始终一动不动地看着朱丽，浅色的眼睛从未离开过，仿佛这天地间只有朱丽·扬的存在才具有意义。

他总是这样。

朱丽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安吉尔其实很清楚。强硬的态度只会引来朱丽平静的拒绝和封闭所有情绪的神情，只是过往的时候安吉尔太得意忘形了，他将身边所有人的关心和爱视为理所当然，肆无忌惮的伤害重视他的人，也没有把这点放在心上。

而现在，他黏糊糊的追上来，迎上朱丽恼火的神情还挂着笑容，朱丽就……明知道他是故意的，也有点拿他没辙。

特别是他们现在身处众目睽睽之下，朱丽还能打他骂他不成？

“行行行，”朱丽甘拜下风，她可不想明天因为安吉尔·萨特大闹莫斯科而上头条，“你要送就送，送到俱乐部来，行了吗？”

安吉尔眼前一亮：“好！我知道你的俱乐部在哪儿。”

朱丽：“那你不许这么大张旗鼓跟着我了。”

那双漂亮的眼睛顿时暗淡下去。

但安吉尔被朱丽甩了这么多次脸色，他终于学会了什么叫“见好就收”。朱丽让步了，他也不敢继续蹬鼻子耍赖，不甘心地点头：“好吧。”

朱丽：“也不许这么高调地带着围观群众闯进俱乐部。”

安吉尔：“我保证没人知道。”

朱丽：那我可真是谢谢你了。

“那……明天见？”安吉尔试探性开口。

朱丽：“……明天见。”

安吉尔却不知道朱丽内心如何作想，英俊且美丽的天使高兴得像个大男孩般欢呼一声。而后他再次迈开步子。

二人之间距离不过半米，这丁点距离对于安吉尔来说不过是轻松一步。

其实在他抬腿的一刹那，朱丽就已经预料到了他后面的动作。但那又怎么样？在公众场合，朱丽又不可能在围观群众面前给他一个过肩摔——这家伙才刚出院没多久呢。

安吉尔愉快地靠近，伸出双手轻轻扶住朱丽的肩膀。青年俯首，用自己的额头蹭了一下朱丽的额头。

“一言为定。”

他的眼睛亮得惊人，几乎像是藏进去了星星：“我不会打扰你训练的，把东西放下我就走。”

***

第二天，安吉尔·萨特兑现了自己的诺言。

他的确没有打扰朱丽训练的意图，但摇滚天使生来不知道“低调”二字如何写——当朱丽身边的俱乐部成员统统放下手中的训练出门围观的时候，朱丽还能假装这和自己无关不成？

她暂停了手中的训练项目，跟着出去。

“朱丽！”

那名一开始找过茬的金发姑娘塔季雅娜惊讶地喊住朱丽：“这里！”

朱丽茫然向前，停下步伐时才发现站在塔季雅娜对面的是个戴帽子的卸货工，他用着不太熟练的英语开口“朱丽·扬小姐？请你签收一下。”

说着，卸货工把一长串清单递了过来。

朱丽接过清单定睛一看，上至朱丽日常训练的全套衣物鞋子，下至日常生活中的洗发水止痛药一应俱全，且全都是朱丽习惯使用的品牌。

甚至连朱丽平时用的卫生棉条，安吉尔也备足了三个月的。

朱丽抬头对卸货工说：“替我谢谢安吉尔，这些东西送到我的住处吧，我把地址写给你。”

“哦，没事。”

实诚地卸货工挥了挥手：“萨特先生说晚点会亲自去找你的，到时候你直接谢他就行。”

朱丽：“……”

“朱丽，”塔季雅娜好奇地问，“这是谁送的呀？”

朱丽面无表情：“一个棒槌。”

塔季雅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