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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二十六只可爱鬼

酥酥麻麻的,让齐桁下意识的紧了剑柄。

忘了自己还?有无数的手?段欺负死这只?才成不久的山鬼。

齐桁无意识的舔了一下自己嘴里横着的树枝。

鬼面青年像是被?烫到了一般,瞳孔猛地一缩,所有的树枝在刹那间就?被?收回,齐桁整个?人直接就?往下掉。

得亏齐桁反应快,在空中?一滚,就?落在了地上。

他将桃木剑收到背后?的剑袋中?,拍了拍身上沾的灰尘,正想说自己没输,就?听上头原本有些清冷的嗓音带着点崩坏和咬牙切齿,却?又因为太过?细微,齐桁没能准确捕捉:“你怎能……”

齐桁眨了一下眼,鬼面青年的声音是成熟的,说出来的话却?莫名如同稚童:“……你输了,你的命归我了。”

齐桁顿了下,想起临行前村口小儿拉着自己衣摆怯怯的说这山鬼是个?好鬼,同他说是他救了他一事?。

齐桁无声叹气,敛眸掩下视线,又默念了遍雇主所言,旋即轻笑:“是啊,归你了。”

他倒要瞧瞧,这个?剖人心肺的山鬼究竟要做什么!

是利用他?还?是要叫他堕魔?

然那青年却?是道:“我想玩捉迷藏。”

齐桁:“……?”

齐桁在山中?盘桓一月,终体会到当年半个?师父之苦。

昔日他出山传授玄术、降妖除鬼之法,尚且没有这般辛苦。

鬼面青年虽瞧着年岁不小,偏生有一颗稚童之心,俗世里的游戏做了个?遍不说,还?压迫着齐桁给?他折了只?蝴蝶。

齐桁从未折过?这般玩意儿,挠破了头皮才勉强用空的黄符折出了只?不太成样的蝴蝶给?鬼面青年。

鬼面青年接过?后?静静的瞧了许久,他从未摘下过?面具,齐桁也不知晓他究竟是何意,只?躺在大树的另一侧,随意而又懒散道:“就?这本事?了,不喜就?丢了吧。”

鬼面青年轻轻的将蝴蝶拢在手?心里,一贯死寂的目光亮起点点光:“不,我很喜欢。”

得到了认可的齐桁清了清嗓子,到底没忍住翘起嘴角。

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一个?心性尚且还?未成熟、在山中?住了百余年,如今出世才三年的“孩子”。

他觉得他头一次为谁学这样麻烦的玩意儿,他跟着鬼面青年应当算是朋友了。

这一月来鬼面青年也从未伤人,甚至因得了这只?蝴蝶,他体内的怨煞竟少了些许。

齐桁想,也许他可以感化这只?厉鬼。

而这,便是齐桁犯的第二个?错误。

厉鬼形成终究是有原因的。

山中?一月的快活日子,叫齐桁忘了自己是谁,也叫他的雇主又请了人亲自上来。

他们?来时前夕,齐桁还?笑闹着要看鬼面青年面具底下的模样。

然而同他相处了多时的鬼面青年却?是摇着头拒绝。

他说:“揭开了,我就?会死。”

齐桁想也没想就?翻了个?白眼:“你已经死了。”

鬼面青年没有答话,只?静静的看着自己手?心里那只?不成样的小蝴蝶。

而他们?来时那日,正逢齐桁察觉到两座山后?又有新的山鬼形成。

这片群山地势险峻,常有路人失足亦或是遭受野兽袭击,久而久之变成了山鬼。

齐桁提了桃木剑同鬼面青年说:“我去去就?回。”

他还?不忘嘱咐了句:“若是有人过?路,莫要伤人。无论对?方是何目的,都先躲着,等我——”

鬼面青年嫌烦,一根树枝直接朝着齐桁的嘴就?要封口。

齐桁头也不偏的就?将其握住,还?不忘用指尖轻轻挠了下,笑道:“这些与你身体本是同体……你确定还?要用此封我口?”

不知想到了什么,鬼面青年直接用树枝卷起齐桁往外?一甩——这就?是生气了。

齐桁大笑离开。

而这是齐桁犯的第三个?错。

那日齐桁正同旁的山鬼玩得愉快,逗的对?方心力交瘁抓耳挠腮时,鬼面青年所在之处便猛地爆发了无数的怨煞之气。

黑雾瞬间染了白云,无数的阴云一层叠着一层,像是要下一场不会停歇的雨。

齐桁心里一沉,就?见自己赶着的那群山鬼猛地跪在了地上,无一不朝着那个?方向朝拜,于是心里阴霾更甚。

他只?得提剑匆匆赶回——

但错终究是错。

厉鬼终究是厉鬼。

他瞧见的,不再是那棵好像在流血的树,也不是那脏兮兮的泥潭。

有的只?有一片刺目的血湖和漂浮在上头的残肢,就?连人的内脏都破裂着成了血湖里的佐料。

那棵树彻底的成了血红色。

齐桁的世界只?剩下了那一种?颜色。

他从血湖里捞起一把被?折断了的桃木剑,轻轻的摩挲着剑身上被?血侵染了的“左青”二字。

他晓得这人,那日他无聊引雷把自己弄了个?半死,便是他将他从雨水里拖到自家,还?傻乎乎的用自己的生气养了他几日。

齐桁抬眸看着站在血湖里的鬼面青年,看着那双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睛被?鲜血染红,再一次亮出了自己的桃木剑:“我们?做个?赌如何?”

鬼面青年的神色出现一瞬的恍惚,下意识的呢喃了句:“疼……别砍我了……好疼……”

齐桁却?再也听不进去了,他只?是轻笑着说:“还?是赌命。这回我伤了你,你便只?能魂飞魄散了。”

就?当给?这血湖里的二十三口人陪葬。

他说:“如果?你伤了我…那我便真的把我的命给?你。”

鬼面青年终于得到了片刻的清明,他怔怔的看着面容温和的齐桁,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只?知道他虽然笑着,但好像很伤心,伤心到下一秒就?要死去。

于是鬼面青年说:“你别死。”

齐桁:“那要看你能不能赢了。”

那一场战斗齐桁拼尽了全力,而不过?一刻钟,鬼面青年便倒在了血湖里,面具都被?血染红,浸没在面具里,又从面具的两个?眼睛里流出来,像是鬼面青年在哭。

可他怎么会哭呢。

齐桁心说,一只?厉鬼而已,眼睛都不眨的杀了二十三个?人,他怎么会哭呢?

“……你不要哭。”鬼面青年已经没有力气在爬起来跟齐桁打架了,就?连声音都很虚弱:“他们?该死。”

他喃喃道:“他们?把我剁碎了,他们?吃了我的肉,人…原来是这么可怕的东西么?”

齐桁的桃木剑压在鬼面青年的心口上:“那左青呢?”

“他帮他们?……”

“小孩儿,他是无辜的。”

鬼面青年动了动唇:“对?不起。”

他左手?的拳头始终紧握着,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他抬了抬手?,然而齐桁却?是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剑刺了下去。

桃木剑毁坏了鬼面青年的“第二颗心脏”,那是属于鬼的“心脏”,鬼面青年的手?最终还?是没有抬起。

但他拼尽了最后?的力气,不知是在问这个?世界,还?是在问齐桁:“我不想死了…为何一定是我?若我只?是一只?蝴蝶……”

他并未把话说完。

而他攥着的拳头也终于一点点松开。

齐桁从血湖里起身,淡漠的瞥了一眼。

从鬼面青年手?里掉下来的,是那一只?不成样子的蝴蝶。

而如今蝴蝶的翅膀被?他握的折了起来,如同断翼一般——

齐桁鬼使神差的挑开了那张面具。

齐桁没有看见鬼面青年的模样。

因为他消失的太快,就?像是从未存在于这世间一般。

不过?顷刻间,便化作了灰烬于风消散。

齐桁捡起了那只?被?血浸染了一半的折翼蝴蝶。

他发现蝴蝶有重新折过?的迹象,于是他将蝴蝶展开,就?见蝴蝶里面歪歪斜斜的落了两个?字——

“祁升”

他曾问过?他他的姓名。

而这个?名字齐桁记得。

十年前,一个?名叫祁升书生在一家客栈失踪了。

.

小孩抿唇,最终道:“我现在只?能单向的感知八姐姐。”

这就?足够了。

而坐在齐桁对?面的董舫明瞪着齐桁面前的佛牌,什么也看不见的他只?能听齐桁一个?人跟神经病似的自言自语。

等到齐桁彻底没了声音,董舫明才恍恍惚惚的问道:“你在跟谁说话?”

齐桁答:“哦,一只?想要拯救世界的小鬼头罢了。如果?不是他,罗大也不会自首。”

他笑,学着市局那些人一样去喊董舫明:“董队要不要跟他说一声谢谢。”

董舫明的视线落在佛牌上:“……”

他看不见的小孩听说有警察叔叔要跟自己说谢谢,立马扭过?身子去眼巴巴的看着。

董舫明做了极大的心理建设,才对?着那枚佛牌,对?着他眼里的空气说:“……谢谢。”

开了一个?头,后?面的话就?忽然没有那么难说了,董舫明好像真的看到了一个?小孩子站在佛牌上:“如果?不是你们?,这起令人扼腕的拐卖案可能会再也不见天日。哪怕现在还?没有看到结果?,但我们?会为一点可能性拼尽全力。谢谢你,小朋友。”

原本对?着齐桁不太客气的小孩登时闹了个?大红脸,匆匆丢了句董舫明听不见的“不用谢”就?钻回了佛牌里。

而同样的,一个?地址也给?到了齐桁这边。

齐桁掐了掐自己的指尖:“董队要和我一起去吗?”

董舫明毫不犹豫的就?起身:“一起。”

齐桁扫了一眼他腹部?:“你确定你的伤口可以?”

说起来董舫明的身体素质也正是远超于常人,昨天进急诊今天出外?勤……

齐桁流下了羡慕的泪水。

董舫明:“这点小伤而已,不影响。再说你应该是去见那些非人的东西,也用不上我。”

齐桁:“?那你干嘛还?要跟我去?”

董舫明皱眉:“直觉而已。”

齐桁看了他两眼,若无其事?的收起了佛牌:“那走吧。”

他不是没有见过?直觉很准的人类,这的确是属于人能拥有的天赋范畴。

但是像董舫明这种?能够这样坚定的相信自己的直觉的……齐桁还?是头一次瞧见。

虽然董队的身体是铁打的,但铁也会生锈。

车肯定不能交由董舫明开,至于齐桁这个?“穿越”过?来的远古人,更加不能碰车。

所以两人是打车抵达小鬼说的地址的。

这一片都是新开发的小区,房价惊人,齐桁下来后?就?头疼的摁了摁自己的额角。

董舫明偏头看他:“你怎么了?是不是感受到什么——”

“是啊。”齐桁幽幽叹气:“看到这个?小区名我就?感受到了一股王八之气。”

董舫明:“?”

齐桁一边往里走,一边絮絮叨叨:“黄历说今儿不宜出门还?真是,这罗大买哪不好偏偏要买这片小区,多晦气啊。难怪是邪术师,也难怪会被?我逮着一通猛锤,还?搭上自个?儿大哥。”

他嘟囔道:“晦气。回头得叫祁祁弄点柚子叶和艾草给?我洗个?澡。”

董舫明一脸黑人问号的跟上他:“你到底怎么了?”

齐桁还?没答话,就?有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率先响起:“哟?这谁儿?这不哭哭啼啼跑出家门的丧家犬吗?”

两人看过?去,就?见齐凯穿着他刚出的限量版新鞋,抱着胸居高?临下的睨着齐桁。

齐凯发育很好,比齐桁高?差不多一个?头,的确很适合狗眼看人低。

在踏入这个?小区的时候齐桁就?猜到了会有这样的一幕,他这幸运值,从小到大就?为0.

董舫明皱眉:“这不你哥吗?”

“别……”齐桁咬牙:“董队,你再说一遍他是我哥,我俩的合作到此为止。咱过?独木桥的过?独木桥,走阳关道的去走阳关道,就?当没有昨日的那一场生死之交——”

齐桁被?恶心到改了很久的口癖都冒出来了一点:“爷没这样又蠢又恶毒的兄长。”

董舫明知道齐桁的家庭构造比较复杂,故而点头。

而那边直接被?开的齐凯气到撸起袖子就?要跟齐桁打一架,董舫明皱眉往齐桁身前一挡,下意识就?是一句:“当街斗殴,处五日至十日拘留。”

齐凯气笑了:“你他妈谁?敢拦老子的路?!老子连你一起揍——”

齐凯话音还?没落地,就?直接被?董舫明抓住手?腕轻轻松松的压在了地上。

董队一身正气的拨了自己的内线,报了个?地址:“有人肆意挑衅、妨碍公?务,我给?你们?铐附近电线杆了,记得领人。”

昨天还?躺在病床上虚弱的董舫明拍了拍手?起身:“行了,我们?走吧。”

而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制服了的齐凯顿时气到在电线杆附近胡乱咬牙、无能狂怒——

“艹!你他妈干嘛?!放开老子!”

“你他妈知道我是谁吗你就?敢铐我?信不信我待会就?让你开除!革职!”

“齐桁!妈的!齐桁你快让这憨批放了老子!”

……

董舫明看向默默朝他竖大拇指的齐桁,没忍住说:“他果?然完全没有继承到齐家的基因啊,怎么感觉智商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齐桁煞有其事?的摇头:“不,我一直都怀疑我不是齐天力亲生的,这二货才是。”

董舫明想了一下去年他爹跟他说齐天力上了他们?的重点怀疑名单,据说是嫌钱赚的不够多,踏入了灰色地带——

董舫明说:“有可能。”

这点小插曲两人很快就?抛到了脑后?,齐桁也没有再念叨踏入齐凯个?人所在的小区有多么晦气。

他们?找到了他们?要找的单元门,董舫明出示了证件后?成功踏入。

而当他们?站在门前时,齐桁却?并不着急着想办法开门,反而是敲了敲门。

董舫明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却?也没有多嘴。

齐桁敲了差不多五分钟,手?指关节都泛红了,敲得他龇牙咧嘴的揉了揉自己的手?,才跟董舫明说:“行了,我们?进去吧。”

董舫明:“?你刚干嘛呢?”

齐桁:“确保家里没人,不然我俩壮汉直接冲进去,就?算你是刑警一时间也有口难言。”

董舫明无语的用物业给?的钥匙开门:“不至于,我调查过?了,这个?罗大没有妻儿,父母也早逝,家里怎么可能有人?”

齐桁不置可否。

然而董舫明一开门,就?瞧见一个?小姑娘静静的站在门口。

吓得董舫明直接闪现到了齐桁的背后?,企图用一米七五的齐桁来掩盖一米八五的自己。

齐桁:“……”

小姑娘的眼睛是一片白的,没有黑色的瞳孔,她像是听到了动静,抬头看向齐桁和董舫明,嘴角勾出了一个?常人难以抵达的弧度,声音像是自带混响,让炎炎夏日当即切换成寒冬腊月:“两位叔叔,刚刚……是你们?在敲门吗?”

作者有话要说:开始日万,更新时间为12/1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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