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晓柔转嫁了怒气,指着余尔的鼻子:“我警告你,不许拆我西皮,死也不许拆,听?见没有!”
“西皮西皮,一天到晚就知道馋西皮,活该你打?光棍,一辈子单身狗!”
“说得?好像你不是单身狗一样,有本事也带个男人?回来瞧瞧呀,鼻子也垫了,胸也隆了,男人?在哪儿呢?”
“你找抽!”
葛明峰快要被烦死,抱头咆哮:“不许吵,都?给我安静!你们两个女的,为了人?家?的男人?撕成这样,还?真是出息了!”
叶晓柔:“是她出息,她想趁火打?劫!”
余尔:“我只是开个玩笑,也就你会当真,简直傻子!”
……
那?边两人?吵成一团,贺陵无奈地把葛明峰拽到了屋外,说回了正题:“老葛,着火的时候是什么情况,你清楚吗?”
“哎,当时我睡着觉呢,被烟呛醒的,一看见对面桌椅窗帘全都?着起来了就赶紧跑出去拉水带灭火,回来就看见你们都?跑出来了。至于那?编钟是什么时候被偷走的,我真是没知觉。”
萧张也跟了出来:“有没有可能?是那?伙‘盗墓贼’成员?他们在博物院有内奸的话肯定能?知道是我们拿走了编钟,所?以直接就找来了。”
“不对,”贺陵立即否定,“编钟是从地宫里带出来的,肯定混在那?堆陪葬品里,如果‘盗墓贼’想要编钟,上回进地宫的时候就该拿走,但他们没有。而且就算是在博物院有内奸,赵光辉也不可能?知道编钟在老葛身上,他直接跳过其他房间选中了老葛,恐怕是对我们的行动了如指掌。”
萧张:“这么说我们当中也有内奸?”
这话一出口萧张就把自己?吓着了。看着周围最亲近的几个人?,他不敢想象哪一个是内奸。
余尔和叶晓柔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也不吵了,纷纷转过头来看着这边。
气氛一下变得?很尴尬,空气里飘着一种“我觉得?某某某像内奸,但是他们可能?也觉得?我像内奸,所?以我必须无辜得?很自然,可以直接传达我不是内奸”的诡异气息。
葛明峰叹了口气:“都?别乱猜,我们谁都?不是内奸。”
贺陵:“嗯,我们把这个可能?性放到最后?去考虑,现在先想想有没有可能?是物品出了问题,比如编钟,有没有被人?做手脚?”
几人?望向?他,贺陵接着说道:“我有没有跟你们说过,这编钟其实不是我拿回来的,我离开地宫以后?才?发现它在我的衣兜里。”
葛明峰:“你不会是有那?种想法吧,编钟认主,自己?跑你衣兜里去的?”
“就是这种想法。空口无凭,不如来做个试验。”贺陵说着走到了窗边,亮出小编钟,顺着窗口用力扔了出去。
小编钟与飞速流逝的气流擦出轻微的“嗡”声,很快就消失在了远方的树丛里。
天已蒙蒙亮,几人?亲眼看着那?枚有市无价的古董被败家?玩意儿扔得?不见了踪迹,一个个张着嘴巴不说话。葛明峰错愕了瞬间,旋即“嗝”地一声开始翻白眼,吓得?几人?以为他犯羊癫疯。
后?来葛明峰自己?缓过来了,打?发萧张和高帅帅买些果品送去消防队,再楼上楼下各处巡逻检查,看看有没有东西丢失和人?员受伤,又安排了护工们抚慰患者?,之?后?就一直站在窗口吹冷风。
望着某个遥远的地方,他心里头比裸奔过冬还?凉快。
贺陵不能?理解老葛在伤什么春悲什么秋,因为“编钟肯定还?会回来的”这个念头萦绕在他脑海,他确信自己?是对的。至于老葛,只能?等他慢慢调整了,毕竟身为院长也不该有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态,尤其是靠关系上位的,更?得?加强心理素质教育。
吃过早饭,两位女士去诊疗部值班,贺陵闲来无事就翻查福利彩票的最新兑奖信息。他找出上回葛明峰写给他的那?张字条,把两组双色球号码与网上的中奖号码一一比对:第一组,第一对数字,没错,第二对数字,也没错,第三?对……
贺陵:“……”
两组数字,各中了六对,两个二等奖,加起来五十万!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是对的,他说的都?是对的!我他妈到底放弃了什么!老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贺陵在屋里捶胸顿足。
五十万哪,他放弃了五十万,为了不抢夺未来那?些莫须有的“生死危机关头的好运气”,他选择放弃了五十万!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贺陵瘫坐在床上,哭得?像个宝宝。
恰巧葛明峰从外头经过,把这一切都?收在耳中,不禁摇头轻叹——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有些人?,嘴上总是云淡风轻,背地里却相思成疾,早知如今,当初又何必置气呢。
贺陵哭了半晌,之?后?也便解脱了,决定再也不去想那?五十万的屙什子。他找到萧张,想跟他讨论关于异能?测定仪的问题。
萧张把测定仪改造成了腕表造型,贺陵觉得?很实用,可以批量生产,实现人?手一个。他还?想让萧张试着发明一种能?够测定“接触性异能?等级”的仪器,即,假如一个寻常人?接触过异能?人?,或被一个异能?人?施予过、操控过、袭击过,那?他身上或许会有一些特殊指标发生变化,如果能?够找出这些指标加以利用,研制出新的测定仪,那?将对他们以后?的工作大有裨益。
原以为萧张还?得?思考一会儿,谁知他一拍大腿,抱着贺陵就说这想法太妙了,把这活计大包大揽了下来。
中午时分,贺陵吃完午饭路过封惊客的房间,推开门?往里头看了一眼,只见床铺整整齐齐,像是从来没人?躺过。
瞎忙活这么半天了,终于还?是躲不过。有那?么一刹那?,他想出去跑一跑,把这小心眼的祖宗给找回来,可找回来之?后?又怎样,和好吗?
本来就是没什么关系的两个人?,不算朋友,不算熟人?,唯一的关系就是迫不得?已的监护与监督,谈什么和不和好。
“你要是确定不回来,我可就搬进来住了,这是咱们院里最好的一间宿舍,原本就是批给我的。”贺陵自言自语,又抬手关上了门?,默默转身离开。
他回了自己?的房间。不远处老葛的屋子正在修缮中,叮叮当当吵得?人?没法补觉,他干脆就爬起来,往地上铺了条泡沫垫子,做起了俯卧撑。
——以前他追寻记忆无果时就喜欢这么做,运动可以麻痹人?的思维,把烦恼暂时驱赶。
记得?有一回,他发布在网上的消息被人?看见了,那?人?说自己?认识他,想见面聊一聊。于是他不惜奔波千里到达了一个偏远的小乡镇,几经曲折才?算见着那?人?,只不过,他是自己?去的,那?人?却是带着同伙来的。
凭他的本事自然不会吃亏,把那?骗子揍了一顿之?后?还?报了警,但心中的怒火还?是不能?平息。他从未觉得?自己?是那?样灰头土脸,居然因为想知道自己?究竟是谁,上了骗子的当。他把自己?锁在屋里,从早到晚,俯卧撑做了大几千个,直到累得?不能?动弹。
不得?不承认,这法子好使,他连难过都?得?没力气。
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
呼地一下,贺陵趴在泡沫垫上,做不下去了——他看到了床底下躺着的一个小物件。
他移过去,伸手勾出了那?个小物件,是个玉雕的小骆驼,驼峰之?间还?趴着一个振臂高呼的小人?儿。可惜小人?儿的手臂断了半截,断口处是干净的,应该是掉地上时摔坏的。
他拿来笤帚清扫床底,终于把那?半截胳膊也扫了出来,往小人?儿身上一比,果然是这么回事。
一个念头浮出,贺陵顿时又气又恼。
这东西一定是祖宗留下来的,吃大排档的时候他就问了自己?想要什么!不曾想,自己?压根儿没发现这宝贝,还?让俩反派把房间弄得?像鸡窝狗棚,导致宝贝落了地,摔成了残疾。
不对,不一定!这宝贝是从床底下找到的,说不准它从一开始就是搁在床尾的,而高帅帅那?胖货恰巧坐坏了床板……
贺陵一跃而起,拿着宝贝就冲了出去。
他得?找罪魁祸首讨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