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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29. 人面鸟身

封惊客已?不在原地,化成白雾腾上了云霄。

他在风里来去,势无?可挡,再凝回人形时,黑袍上的?紫色暗纹如同地狱鬼手般攀爬了上来。霜雾在他周围暴涨,瞬间淹没了山谷,那些?活蹦乱跳的?绿影眨眼间全部僵住不动了,从里到外冻了个硬挺。

落地的?瞬间,被白雾冻住的?物体纷纷碎成了细粒,崩来溅去又互相撞击弹开,最后经风一吹全散了,眨眼功夫就清出了一大?片空地。

贺陵捶碎那个防御罩时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方圆二里地之?内寸草不留,云杉树像“轻拿轻放”的?工艺品般碎成了渣,整个山谷就是一个大?型碎玻璃回收站,而?站主封十六先生正在掸衣服。

贺陵抖抖索索地跑了过?去,又是给人拎头发,又是给人吹灰尘——站主辛苦了,向站主致敬!

霜雾来得快去得也快,山谷外干燥的?热空气从上空涌下来,谷底渐渐不再那么冷。而?后这片“冰天雪地”就显出了不该有的?原貌——白霜蒸发后,满地绿泥,要不是亲眼所见,贺陵会以为这里被搅拌机料理过?。

正打算谢过?祖宗的?救命之?恩,贺陵忽然一阵晕眩。他下意识抓住身边可以依靠的?物体,便?听见了一声骨头断裂的?脆响。

“祖宗!”贺陵回了神,怔怔望着自己作恶的?右手。

封惊客说:“无?碍。你怎样了?”

“我……”贺陵失了魂似的?,先是盯着封惊客骨折的?手臂看,再是感受到了比之?前更强烈的?晕眩,而?后站不住了,脚一软倒了下去。

这一倒尚存少许理智,没敢乱抓什么,但他左手小臂上的?疼痛感就越发明显了,仿佛有一根四十米的?大?铁钉正顺着他的?血管往里钻。

“十六,好疼……”贺陵嘟哝了一句,也不知道那人有没有回应他,他的?耳边全是乱七八糟的?声音,眼前也有奇怪的?画面?。

——大?概是他独自一人穿梭在密林里的?画面?。

他在奔跑,画面?微微晃荡。

他看见自己的?小臂上有一枚刺青,是一只?色彩斑斓的?小鸟,活灵活现?的?,随着奔跑的?动作振翅欲飞。

说是刺青其实更像是某种图腾,复杂的?色调看似轻快时尚,却又没由来透出一种庄严的?意味。

他还看见了大?雾弥漫,数不清的?怪物在后面?追赶,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绝于耳。而?每当他在大?雾中迷失方向时,一只?彩色的?小鸟就会出现?在眼前,引着他往红土小路上走?。再仔细辨认,那只?小鸟居然就是他手臂上的?图腾,与他梦里落在窗前的?那只?也很像。

“别动。”封惊客捏住了他的?左臂。

“十六,我要摔了,头晕,恶心……”

“这是幻觉,你已?经躺下了,没有在晃。”

“真的?吗?”

贺陵努力去感受,果然背后是温热的?,他正靠在祖宗的?怀里呢。他高兴了,心想:就这么着吧,我不起来了,反正我受伤了,你又不能揍我。

然而?天不遂人意,没过?多会儿封十六就把他的?毒素逼出了大?半,还说风凉话:“没叫你帮忙都受了伤,若叫你帮忙岂非要搭上一条命。”

贺陵苦着脸:“……没人性?。”

之?后他的?眩晕感开始消失,连同后续那些?没播完的?记忆片段也消失了,仿佛他贺陵的?脑袋瓜只?是个放映机,碟片一抽离,咔嗤一下什么都没了。

贺某人还想再赖一会儿,身后那人却小气吧啦地推直了他的?腰板,叫他不得不靠自己那双废腿站定。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光滑干净的?,除了性?感的?汗毛和一条埋伏在血管里的?绿线之?外没有任何?赘余物,更别提什么杀马特?刺青。

封惊客继续往他体内传递冰冷的?东西?,说道:“你须学会调动能量,不可尽数依赖于旁人。试着做一下,跟我的?能量走?。”

贺陵瞧着两人交握的?手,愉快地吹了个响哨:“谢祖宗提点,小人铭感五内!”

“……”封惊客差不多忍够了,等到那条邪恶的?绿线停止了蔓延,立即甩手道,“可以了,后续且自行逼退余毒,少量多次,不可冒进,否则易受反噬。”

“这么麻烦,那还不如你帮我一次性?肃清,大?不了多弄一会儿呗。”

“说了不可冒进,于你有害无?益。况且你也该学学逼毒之?法了,这点余毒留予你琢磨,往后我不在身边,再要中毒也有自救之?法。”

贺陵抬眼:“你还想往哪儿跑?”

封惊客答非所问:“随你,愿意学就学,不愿意也便?罢了,反正是你自己的?身子。”

贺陵撇着嘴笑了笑,算是应下了。

他不是不知道封十六怎么想的?。在封十六的?心里,只?有十六岁之?前的?人生是人生,在那段人生里路过?的?人才配成为他在意的?人。当那个人不在了,他也就不想活了,他想再造一口棺,把自己重新埋进地下。

凉丝丝的?东西?一路涌上天灵,酸溜溜的?东西?却淌进了贺陵的?心里。没辙啊,谁让他来得太晚呢。买来的?橘子再好吃,也比不上自己种的?讨喜;长大?以后遇见的?姑娘再美丽,也比不上邻居家的?妹妹招人惦记。

两人一前一后继续行进,之?前被逼退的?大?雾很快又集拢回来,贺陵心有余悸:“要不要再弹个琴,我怕雾里有别的?东西?。”

封惊客解释道:“那不是琴,是瑟,二十三弦雅瑟。”

“那要不要弹个瑟?来一段吧。”

“……”

封惊客不愿理他,只?因他的?语气不像在请援,倒像是在对酒楼里的?伶人说要听曲儿。要是把“弹”字换成“听”字就更生动些?了,说的?便?是:老爷听个曲儿吧,一个铜钱给您唱三段,听完免费送半段,听得舒心惬意了劳烦您再续上两个铜钱的?。

“停,先别动!”贺陵突然叫住了封惊客。

“何?事?”

“雾里有东西?。”

封惊客环视四周:“休闹,我未发现?任何?问题。”

“真的?,没闹你!你没听见鸟叫声吗?”

“方才那些?‘人面?鸟’都已?经散了,不会再有。”

“不是它们,是一只?彩色的?小鸟,”贺陵倏地指向半空,“快看,就在那里,我们快跟着它走?!”

封惊客依他所指方向抬头:“何?处有鸟?”

“啊?”贺陵诧异,这祖宗居然看不见它。

然而?等他自己再回头时也看不见了,小鸟已?经消失在雾气里。当他以为那只?是幻觉时,小鸟出现?在了右前方的?一棵树上,而?原本草比膝盖高的?林地里也多出了一条红土小路。

贺陵心中有数了,走?到了封惊客的?前头:“奇怪,怎么又没了?祖宗,这里雾瘴太浓了,我学过?一点雾天认路的?法子,还是我带你走?吧。”

于是贺陵在前面?开道,追随着忽隐忽现?的?彩色小鸟一路寻摸出去,终于赶在衣服被雾气打湿透前找到了出口。

眼前是一片枝叶颓败的?栎林,雾气变得稀薄,能见度达到十米以上了,但浓烈的?尘土腥气还是驱之?不散。

封惊客跟他走?到一棵古树旁,古树被围在几棵枯死?的?梧桐树之?间,梧桐树皮斑斑驳驳,没掉落完全的?老皮底下冒出一丝丝血红色,叫人不由想到牛皮癣被抓破之?后的?模样。

贺陵踱了几步,发现?围着这棵古树的?一共是十六棵梧桐,间或长出不少杂树种,干扰了他的?视线。但梧桐很特?殊,仔细观察之?后他还是看出来了,这些?树木的?排列是有规律性?的?。

封惊客道:“是阵法。”

“嗯,”贺陵记得葛明峰讲过?,这祖宗会一些?咒术阵法,便?问道,“你会解吗?”

“不记得了。”

“那你记不记得任何?和‘血咒’有关的?阵法咒术?”

“你想问的?我不知道,你也不必先入为主,以为有血就和‘血咒’有关。”

“哦。”贺陵有些?失望,但他知道祖宗说得有道理,失忆未必是因为中了咒,五年前他床上的?那些?血也未必就是猪血。

他将注意力集中在中央这棵古树上:这棵树光秃秃的?,实在看不出品种来,其高大?和粗壮程度却十分惊人,千年古树都不见得能长这么壮观。

再看周围,古树前头随随便?便?立了块一人高的?石碑,石碑上随随便?便?写了几个字,字体歪七扭八,贺陵不认得。

他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这什么鬼画符,墓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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