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惊客问?:“是什么?”
贺陵凑到他鼻下?,“自己?闻。”
封惊客天真地照做了,而后唰地脸红,跑去拿了湿巾给贺陵擦手,还?把窗户也开得大敞,“对不起,我?,我?给你洗。”
贺陵大笑?,问?他:“你开窗户干什么呀?”
封惊客说:“散散气味。”
贺陵:“散什么气味,哪有气味?”
封惊客:“就是,就是饭菜的气味。”
贺陵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又说:“我?还?以为是孩子们的气味。”
封惊客:“……”
贺陵最喜欢看他窘迫样子,忍不住又犯坏心眼,说:“没事没事,自己?人不要那么拘谨嘛,下?次我?给吃下?去,叫孩子们老老实实待在爹的肚子里。”
封惊客:“……”
更无地自容了。
张轶晨哪明白他俩在打什么哑谜,手指伸给贺陵要擦擦,贺陵便给他擦干净,拆了双一次性筷子。
“赶快吃饭吧,吃完了回去休息。”贺陵说。
张轶晨却不肯,要留下?来跟贺陵一起睡。贺陵看向封惊客,本以为他会拒绝,谁知他没带犹豫地就答应了,倒叫贺陵有些?意外。
贺陵说:“在这儿睡也行,但是晚上不能掉床下?,否则打扰我?休息,我?就给你扔窗外去。”
张轶晨兴高采烈,噔噔噔跑回隔壁房间,把猫也抱了过来。
三人加一猫挤在一张床上,连猫四?个都很不自在。
贺陵说:“我?以为你点?头答应,代表你把位置让给张轶晨,自己?去隔壁睡。”
封惊客说:“不可能的。”
贺陵吼:“可是现在很挤欸!!”
封惊客不管,翻身搂住了自己?媳妇。
张轶晨不认输,越过封惊客直接骑到了贺陵身上,压得小?猫“喵哇”一声。
贺陵把他掀到了最里面,“给我?老实睡觉!”
张轶晨于是掰开封惊客的手,“放开,贺陵!”
封惊客:“不放,这是我?的人。”
张轶晨:“放开!放开!放开!放开!”
“好好好,放开!”贺陵被他吵得耳膜都快开裂了,只得拿掉封惊客的手,好言好语地打商量,“咱俩以后的日子还?长呢,能不能让孩子一回?”
封惊客迟疑地,“叫声‘哥哥’便听你的。”
贺陵:“……”
封惊客见他不肯叫,又把手搁上了好摸的小?腹,成功惹了熊孩子一顿发飙。贺陵没辙,乖巧地捧住脸,用粗犷感人的声调:“哥哥!我?的,好哥哥!”
封惊客:“……”
词是这个词不假,但听起来很像八拜之交。
贺陵才不管像八拜之交还?是像夫妻对拜,呼隆一下?翻身睡过去,假装打起了小?呼噜,还?趁“呓语”的时候压着张轶晨躺好,替他盖上了薄被子。
再观被甩了冷脸的封某人,嘴角竟然微微上扬,露出了餍足的笑?意。他枕着自己?的小?臂,侧卧在贺陵背后,透过雾一样迷蒙的黑夜一眨不眨地望着贺陵的背影,仿佛少看一秒都是在荒废人生。
这一夜尤其漫长。
梦里漆黑一片,什么都没发生。
但第?二天一早,住院部那边就传来了尖锐的警报声。
贺陵从沉睡中惊醒,翻坐起来,“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那个什么又来了?”
旁边的张轶晨抬腿压到他腰上,揉着眼睛嘟哝:“吃饭了?”
贺陵掀开他,“吃什么吃,赶紧起来,找你十六哥哥去。”
刚提到他十六哥哥,十六哥哥就从外面进来了,把早餐搁在桌上,又把叠得整齐的衣裳捧到了床边,“没事,葛院长已经在守着了,我?们帮不上忙。”
贺陵说:“和昨天一样?”
封惊客应声:“是。这次时间长了一点?,你听。”
贺陵听着,发觉病患们的呼喝声十分整齐,像是有组织有规律的,果然跟昨天他去查看时候的糟乱不大一样了。
封惊客说:“想必现在还?是催眠阶段,应当?观测得到位置。”
贺陵于是快速穿好了衣裳,“好,我?准备一下?。”
这边他还?没洗漱完,那边葛明峰就来了,没进门先嚷开:“拿到了!贺陵呢,我?拿到坐标了!”
贺陵在卫生间里答应:“马上马上!坐标在什么地方?”
葛明峰说:“在你眼皮子底下?,但你绞尽脑汁怕是也想不出来他会在那儿。哟,张轶晨今天起这么早,吃的什么?”
张轶晨大口嚼着奶黄包,“包包,牛奶,果果。”
葛明峰说:“这么清淡啊今天,不给你来碗胡辣汤也该来碗臊子面吧。”
张轶晨却煞介其事地摇摇头,说:“辣,危险,葛秃一样,老,丑。”
葛明峰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封惊客在一旁饶有兴致地听着,适时替张轶晨解释道:“他说吃太多辣的东西不健康,会变得像你一样。”
葛明峰:“打住!后面的不要再重?复了,我?能明白!”
他转向张轶晨,“谁教你的,谁说吃了辣的就像我?一样了,谁说我?又老又……我?呸!是不是姓贺的说的,姓贺的你给我?出来!”
贺陵走出卫生间,“嚷嚷什么?”
葛明峰:“是不是你在背后编排我??”
贺陵瞪了张轶晨一眼,“谁让你把实话都秃噜出来了,说好的不打小?报告呢?”
张轶晨咯咯直笑?,三两个字地往外蹦:“贺陵说,葛秃,老,丑,满脸褶。”
葛明峰:“听听,听听,你敢承认吗?”
贺陵没理搅三分,也扬着下?巴嚷嚷:“我?我?我?什么时候,我?说你什么了?欸行行,对对,我?说了,全?都是我?说的,怎么着?”
葛明峰指着他的鼻子,“立马向我?道歉!”
贺陵趾高气昂,“对不起又怎么着!”
“噗!”封惊客刚喝进一口水,没料到贺陵来这一出,一忍再忍还?是失礼了。他责备似地望向贺陵,摇了摇头,拿来纸巾默默擦拭,“下?次别在背后编排人。”
贺陵摸着鼻尖,“我?也没说那么仔细啊,是张轶晨自己?乱嚼舌根。”
葛明峰:“你挺大个人呢,好意思!”
贺陵挂着脸,不高兴地转向封惊客,“封十六!你怎么说!”
封十六说:“葛院长请坐,那么坐标到底在哪里?”
葛明峰瞬间疲软下?来,“哦,在秦皇陵,地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