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撕为二的手帕，半截在谢端的手心里，递了过来。

姜容懵了，她很少会出现今天的这种状态，似乎只要一遇上谢端，昔日沉稳的自己全然不见，更多的是耍脾气，今日甚至还动上了手。

现在递过来的这一半手帕，恍了她的眼：“为何递给我一半？”

“我以为公主不会问这么幼稚的问题。”谢端只是下意识的回答，答完之后，后悔万分，果不其然，姜容脸色微变。

是了，遇上谢端，姜容变了，谢端并没变，他依旧是那个深不可测的谢端。

姜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谢端的话没错，往日的自己绝不会问这么幼稚的问题，这半截手帕就是明晃晃的把柄递给谢端，谢端怎么可能会放过？

方才两人还算融洽，至少在谢端眼里还算融洽的氛围瞬间破裂。

姜容的话都冷了几分，她抚平衣服上的褶皱，仿佛刚刚那般胡闹失礼的不是自己：“也对，谢夫子心怀天下不甘居于一角，方才的话我当没听到你也就当没说。”

“本宫有错在先，夫子若实在怪罪，那半截手帕就全当赔罪了。”

“只是有一点，五彩祥凤的那半截你得给本宫留下，花团锦簇的那截随便夫子怎么处置。”

姜容理智回来了，说的话冷静的可怕，不留一丝漏洞，五彩祥凤是皇家女子的图案，很容易让人猜的是姜容的手帕，但是花团锦簇就没什么了。

谢端也没说不还，姜容后面的话更是不留情面：“夫子大可以不还，就是不知道镇国公府能不能承受对本宫大不敬的罪名。”

“……”谢端真想揍自己两拳，好不容易引得姜容放下戒备心，嘴欠了一句前功尽弃，他作揖，“公主息怒。”

如姜容所言，谢端拿着的是花团锦簇的一面。

姜容嘲讽一笑，唤云兰进来点燃烛火。

烛火明灭间，吞噬了五彩祥凤，都说凤凰能浴火重生，可惜了，这只不能。

姜容的动作是当着谢端的面做的，她看着谢端。

先前无论姜容做什么，谢端要么笑眯眯的受着，要么毫无反应，可是唯独今日姜容烧毁半截手帕，谢端脸沉了下去。

姜容是第一次见他这幅模样。

若说平日里谢端生的有几分女气，此时沉下脸的他全然没有那种女气的感觉，他没有刻意的瞪着姜容，但他的那种眼神姜容极为熟悉，那是一种上位者的眼神，冷漠，无情，高高在上，不需要他多做什么，你就能感受到他的不悦，以及……怒气。

这怒气来的莫名其妙，姜容自认没做错什么，手帕烧的极为顺手，烧完了，姜容心情愉悦，不知死活的道：“如此无对证，本宫就安心了。”

这哪里是把谢端当贼，分明就是彻彻底底的划清界限，当敌呢！

谢端一直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克制，不能生气，不能冲动，姜容说完话之后，他握紧手心的半截帕子，一言不发，甩袖就走。

他怕他在留下，要么姜容把他气死，要么他……算了反正他对姜容也下不了手，只有前者一种可能性了。

姜容无辜的摸了摸鼻尖，这反应，没意思。

谢端这次被自己气的不轻，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见到他的。

更难得的是，这次谢端进宫居然不是为了谢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