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故知手里拿着一本书，没有抬头，“在左厅的架子上。”

林一然缩了缩身子，也没有抬头，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不过那些书对你的妖兽都没用。”还没等霍亭晏去找，霍故知就又开口道，“他已经是五级妖兽了，不仅开了灵智，还已经辟谷。”

“鲛人皇族生而辟谷，无需你饲养他也能长大的。”霍故知方希手里的书，“怎么样，决定好将他放回去了吗？他是属于大海的，像这样长期呆在岸上并不利于他修炼。”

“鲛人皇族？”霍亭晏猛地低头看向怀中的银尾鲛人，对上那双湖蓝色的剔透双眼，“那鲛人族怎么会让他流落在外？”

“那就得去问他的族人了。”霍故知翻了一页书，“总之留着不是长久之计。”

林一然原本还有些担心霍故知会帮儿子强行留住自己，但眼见对方反而劝说霍亭晏将自己放回海里，不禁侧目过去，只见对方的脸上非常平静，甚至连眼神都没有挪过来一个。

“可是他现在还小，我怕他在海里会有危险。”霍亭晏憋了半天，想到这么个理由。

“那就要问他自己，是想留下来修炼到有自保之力，还是想离开此地回到海里，如果臭小子不愿意，我便做主将你放回去。”霍故知从书中抬头，对上小鲛人的眼睛，像是在等待他的回答。

林一然看着对方清明正派的眼睛，开口说道，“我愿意留下来修炼到化形。”鲛人的声线清亮悦耳，可能是年纪尚幼，所以带着一股奶音和咬字不清，“谢谢尊者收留。”林一然举起短胖双手抱了抱拳，这确实是他能想到目前的最优解了。

身为一个社恐，很快就分析出了在这里能遇到的人数和去外面会遇到的人数。

三个（目测人品正直，修为天花板）vs无数个（未知人品，未知修为）

小林毫不犹豫地选择第一个，跟，当然跟威慑力最强的！

霍故知看了眼喜形于色的叉烧，继续说道，“不过我是有要求的。”他看着霍亭晏，“你也知道鲛人不能离水太久，要想将他就在这里，你也必须留着。”

“好！”霍亭晏想都想就答应了，他本来就打算在家陪着小鲛人。

“有些事情还是和你说清楚比较好。”霍故知看着霍亭，“鲛人族的双目可做通灵宝珠。”从双眼挪到尾巴，“鲛人鳞可做刀枪不入的护甲。”看向裙摆般柔软的鱼尾，“鲛人尾可做柔软坚韧的鲛人钩。”

“说这些是让你明白，鲛人在外面会被很多人觊觎。”霍故知将手中的书又拿起来看了，“就算化形后出去，也要极力隐藏自己鲛人族的身份。”说完便挥了挥手，让两人可以走了。

霍亭晏在刚刚父亲说话的时候便怔住了，抱着鲛人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些，他完全想象不到自己怀里胖乎乎圆滚滚的小鲛人，全身上下被拆解开居然会有这么多的作用。

莫名的心疼涌了上来，呆滞地走出书房，在烈阳下驻足了片刻，想起自己怀里的小鲛人已经离开水太久了，这才匆匆跑向西殿的温泉。

心中暗暗发誓，自己已经要努力修炼，做一个不用在父母荫蔽下才能保住小鲛人的人！

林一然早就知道霍故知说的那些事，所以没多大的反应，其实他也无所谓会不会被人切开，毕竟穿越本来就是个意外，这里也没什么好牵挂的，真到了那一步只求快速解脱，别磨刀似的让他受折磨。

但是看到霍亭晏那一脸难受到不行的样子，林一然觉得，自己在这也不算是没有一点牵挂。

如果自己出了那种事，第一个受不了的应该是这家伙吧。

原本因为小鲛人肯留下来修炼的好心情被毁于一旦，霍亭晏将西殿的大门打开，兴致缺缺地往里走。

林一然被带着绕过了几个廊柱后，一个面积跟足球场有的一拼的露天温泉出现在眼前……

好！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