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想为民生而立命才成为科研人员的，但殿下，你想过如果重明不是坏事，这种可能性吗？”伊丽莎白将散落在肩膀的金色卷发撩至脑后，“重明的存在的确解决了一些政策无法改变的问题，如果有天抗体真的发明出来，已经习惯了重明的社会秩序该怎么调整回来？”

这说的是两天前，从第五星域荒石军一个军人代谢完重明后，对上前欲要做身体检查的工作人员发生暴力的事情。

那名军人知道他们的意图后，疯狂咆哮着上前，将尖端仪器砸的稀巴烂，并怒吼道：“重明才是稳定世间平等的钥匙，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贵族们知道什么？！你们从出生起就坐享其成着一切，享受着高人一等的资源，可以踩在我们的肩膀上自命不凡！我们的劳动成果被你们拿走，这个社会是靠我们的才得以进行下去，可最后享受成果的却是你们。而重明的存在将这一切都改变了，没有犯罪，没有不公平，活在幸福中的世界，你们又想要夺走吗！”

他的愤怒得到了另外几名也一样代谢掉重明的军人的支持，一时间研究员内像是被火苗点燃的炸|药桶一般，沸腾开来。

“所思所想重要吗？！在帝国难道就是我们普通人说的算吗？还都是你们这些贵族把持着一切！享受着一切！与此这样，不如活在重明的世界里！至少消灭了贫苦，至少能让我们体面地活着！”

那名军人嘶喊着，被好几个安保人员制服后才打了镇定剂昏睡过去。

而这样的案例并不少，一个令人不知是吃惊还是悲哀的事实是——很多人并不是代谢完重明之后就愿意回归到帝国的管控中的。

“那也是等战争胜利后再考虑的事情了。”林秋延垂下眼睫，这几日的高强度工作令他看起来面色有些苍白，“不过你说的没错，现在还瞒得住，等重明社会的样本在前三星域曝光开来后，一定会引起动荡的。”

伊丽莎白自身身高就不矮，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甚至比黑发亲王还高出一些，也是因为略高的角度，从她的视野中，能看到这位被称为帝国第一指挥官亲王殿下削尖的下巴。

战神一般的人物，在此时看起来居然有些犹豫的不确定，也真是罕见的一幕。

伊丽莎白还没感叹完，就听到耳麦中声音响起。

“贫富的问题可以靠政|策解决，歧视的问题可以靠教育解决，平等的问题可以用法律解决。罪恶和正义相生，善良与凶恶相伴，这是不可能避免的人性。人类生而自由，每个人都有选择、思考和知道的权力。重明直接一刀切让人活成了机器，这才是泯灭人道的做法。”艾德里安的声音听起来相当平稳笃定，少了撒娇、不正经的胡闹后，居然显得意外得可靠，“阿延，其实我也不知道什么才是对的，但控制人的思想，将人从出生起就决定了未来一切的做法，一定是错的。”

“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伊丽莎白愣了愣，过了好一会才道：“你小子，有点帅啊。”

“哈？”耳麦里的声音又变回了活泼的不正经，“你现在才发现这一点啊！”

有些人天生就是适合当英雄的，无论何时都能成为他人的力量，而艾德里安就是这种人。

林秋延扬起嘴角，肯定道：“你说的对，我们一定要阻止自由军。”

……

时隔五个月后，第五星域重新归顺于帝国，所有星球人口都要接受基因调查，看是否身体仍携带有重明改造液。而第四星域已经是强弩之末，首府星已被占据，剩下星球的兵力已经不足以和帝国军团较量，收复只是时间问题。

林秋延也从第一星域到达了第四星域指挥战斗，破晓和孤云两大双S级机甲穿梭在第四星域的星云中，已经成为了青龙军一景。

六个月后，伊丽莎白传来了好消息，破解进度有了突破性的发展，抗体的研究进度提升至15%。

而维克多在确认完全代谢掉重明后也加入了进攻第四星域的战斗，于是荒石军的首领，维克多的父亲利瓦伊在痛骂艾德里安居然助纣为虐，帮着帝国时又顺带捎上了自己的儿子。

一场战争打下来，艾德里安和维克多都只觉得老爷子实在中气十足，耳朵嗡嗡作响。

似乎上帝的眷顾又重新回到了帝国这边，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

攻下第四星域后就能整装待发地进攻第六星域，这件事也已经提上议程，因为重明而带来的阴霾好像被驱散了不少。

直到那支军队的出现。

深夜，林秋延正欲休息时，接到了紧急联络。

“殿下，前线出现不明机械军团！势不可挡，请求支援！”

机械军团？这是什么东西？

林秋延和艾德里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底看到了诧异与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