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从那日晚上你独自受冻开始,喝的药里便掺了皓阳的血。”韩一见她大瞪着一双眼睛,一副受了不小惊吓的模样,忍不住吞了吞口水,顿了顿后才继续道,“那时你睡着了,是皓阳一口一口喂你喝下的药。那一夜他带着伤一直没有离开,后来又放了好多天的血。以至于身子极为虚弱,他怕被你发现,所以让我骗你说他下山了。其实你不知道,在你睡着的时候他都会来看你,哪怕连路都走不动·······。”
说到最后,老人突然哽咽了,偷偷侧过身体抹泪的神情让篱落又急又气。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让他做这些?”她不可思议地大喊一声后突然就哭了,眼泪瞬间从眼眶里呛了出来,如泉涌一样滚滚而下。
因为她终于知道那日站在悬崖边时大人的脸色为何会这么难看了,原来他不仅为她流了血,还带伤下了寒潭,甚至找了她整整一天。
想到这里,篱落整颗心都碎了,捂着脸哇哇哭了起来。
“你身子骨太寒,抵御不了寒气,我想来想去想到了皓阳的血。他有热症但没有毒性,甚至比药更补·······。”
“所以这就是为何大人那日问你,我可以解他身上的热证,他可不可以救我的时候你打断他的原因吗?你不想让我知道,所以偷偷私下里问了他。”篱落一边哭一边询问。
“嗯。”韩一没有否认。
其实当时他也纠结了很久,只是没想到皓阳轻易就答应了,这让他很吃惊,不敢相信他对她居然用情如此之深。
“那我·······大人是不是·······所以我吃的药里一直都······?”心慌意乱的篱落瞪着一双如水的眼睛望着老人,有些语无伦次道,“没有他的血我是不是就活不了了?”
其实她想说的是,她并不想他为她做这么多,这让她难以承受更无法报答。
但老人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悠悠道,“我本以为只要三天就好,若是在寒潭里坚持三天,你身上的毒就会被控制住。结果你却找到了崖壁上更为神奇的水,只是那水你知道的光碰一下就能冻住,我怕到了你的身体里········。”
“别说了。”篱落听不下去了,一把捂住自己的耳朵。
因为她不敢想象那一碗碗带着浓浓血腥味的解药里到底放了多少血,而大人是如何坚持下去的,那手腕一定很疼很疼吧!
想到这里她的眼泪早已决堤,流得又急又快不仅打湿了衣襟,同时也打湿了身前的被子,在上面开出了一朵朵又大又深的沉痛的暗花来。
于是她哭了,哭了很久很久,久到身上的被子都快要被她扯破的时候才终于控制住即将崩溃情绪。
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承受这种又心痛又后悔又不知所措又毫无办法的慌乱。
也不知道如今她该怎么做才能减轻心中的负罪感,尤其在分手之后。
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一个有婚约在身又对她如此用心的男人。
“好在后来你的身子适应的很好,我慢慢就断了皓阳的血,所以他才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离开。”老人并没有因为她的阻止而住嘴,在她终于冷静下来之后才悠悠说道,“如今他身子虚弱的很,身边也没个照顾的人,也不知道有没有好好吃药········。”
说着,他长长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