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早早是真心把张昕然当好姐妹的，但张昕然只是表面上跟池早早关系亲近。池早早自认为对她不错，但张昕然却偏要把自己放在一个很低的位置，背地里跟别人说了池早早不少坏话，说她欺负自己，说她嚣张跋扈，导致池早早高中的时候都没什么别的朋友。后来池家破产，张家更是第一个出来落井下石。

最让池早早恶心的是，张昕然以为她喜欢周云深，帮她追周云深出谋划策，但实际上是她自己喜欢周云深，背着池早早对周云深嘘寒问暖，暗送秋波，还说池早早坏话，惹得周云深心里更讨厌她。

大家都是舔狗，换成别人，池早早可能会觉得同病相怜，谁也不比谁高贵。但这个人是张昕然，池早早就只觉得膈应了。

就在池早早思绪翻涌的时候，张昕然已经过来了。她个子矮小，肤色略黑，在池早早身边更是一下子就被比了下去，但她看起来却丝毫不介意，很是亲昵地挽住了池早早的手臂，语气像是撒娇般地嗔怪着说道：“你跟周云深表白完了吧？我还在教室等你好消息呢，结果就听别人说你要去餐厅，我就赶紧来找你了。”她仔细观察着着池早早的表情，一时间有些猜不准她告白到底是成功还是失败了。

成功了的话，池早早应该跟周云深一起去餐厅才对。可失败了的话，她为什么看起来只是有些烦躁，却一点都不伤心难过？

张昕然内心深处是希望池早早告白失败的。池早早什么都好，家庭背景相貌身材，还会跳芭蕾，而她为了家里的生意，只能卑微地给池早早做陪衬，除了成绩比她好之外，没有能压过她的地方，也就只有看到她一次次被周云深拒绝，才让她多少有些心里安慰——你长得漂亮家里有钱又怎么样？喜欢的人还不是不喜欢你。

而且……一想到周云深，张昕然就不由得心跳加快。这么优秀的男生，她又怎么能不仰慕。只是她不敢让池早早知道，万一池早早让池父断了张家的订单，那她就完了！

打量着张昕然脸上想问又不敢问的纠结表情，池早早不禁觉得好笑。她因为被家里养的性格骄纵，平时说话直接干脆，如果换做以前，她一定会直接问张昕然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但现在她决定什么都不说，看张昕然能憋到什么时候。

她甚至还优哉游哉地拿出手机看了眼沈林初给她发来的消息：早！饭给你买好了，你喝杨枝甘露吗？我给你买了！

喝！

见池早早一直不跟自己说话，还若无其事地当着她的面发消息，张昕然心里更不安了。她咬了咬唇正要开口，却听到池早早问她：“表白？表什么白？”

张昕然脱口而出：“你不是要跟周云深表白吗？”

“我没说我要表白吧？”池早早挑了挑眉，“不是你说今天是个好机会，让我把周云深叫出来表白的吗？”上辈子她跟周云深表白这事儿，确实也是张昕然撺掇的，所以池早早在知道了张昕然也喜欢周云深之后，就特别不理解，她这么做到底图什么。

她怀疑张昕然多少有点儿自虐倾向。

张昕然脸部的肌肉有些抽搐，总觉得池早早的反应像是看出了什么，她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因、因为你喜欢他不是吗？”

“那你觉得，他配得上我的喜欢，配得上我吗？”池早早微扬着下巴，摆出了一副被宠坏了的小公主姿态。

“当然……”是你配不上他好吗？在张昕然眼里，周云深只是家里穷了些，其他方面都是特别好的。

“可我觉得他配不上我啊，”池早早一本正经，“追我的男生从教室排到校门口，比他好的多了去了，”她十分满意地看着张昕然的表情僵住，不痛不痒地说道，“而且我也没有那么喜欢周云深，我叫他去天台只是因为他之前丢了我送他的礼物，我让他折成钱还给我而已。”

张昕然猛地睁大了眼睛，语气里充满了不可思议：“你怎么能这么做？！”而且她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炫耀吗？她就知道，池早早只是表面跟她做姐妹，其实面对她的时候就是有一种自然而然的高傲和优越感！

“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做？”池早早故作疑惑地反问道。

“你，你送的礼物都那么贵，周云深又没钱，怎么赔啊？你——”张昕然心里有些着急，说话语气都变得有些冲，对上池早早似笑非笑的眼神，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了，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早早，你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有点过分啊？”

她过分？那周云深当面收了她的礼物转身又扔掉就不过分了？周云深赔不起她送的礼物，她的钱就是大风刮来的可以随便扔吗？

池早早原本赶着吃饭，跟张昕然说话的时候也没停下来，现在听到张昕然这么说，池早早便停下来，故作疑惑地问道：“昕然，你到底是我的姐妹，还是周云深的姐妹啊？”

“我、我当然是你的姐妹啊，”张昕然的表情有些僵硬，艰难地扯出了一个笑容，“你怎么会这么问呢？”

“是吗？”池早早轻笑了一声，却让张昕然无端地听出了几分嘲讽之意，“既然我们才是姐妹，那你为什么要帮着周云深说话呢？怎么，你喜欢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