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羽拿下那盏冰晶灯。

三公主桌上，摆着没吃完的果酒，浅羽收拾了些，放入篮筐里。

犹豫着，走来妆台前面，拾起了那支冰凌箫，握进手里，走出了雪竹苑来。

月光如水一般，洒在海面上，顺着那条已经熟悉的小道，浅羽走来了冰洞。摸索着冰洞的墙壁，沿着漫长的甬道，缓缓进了洞内。

铁链摇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人问道，“你来了？”

浅羽举起手中的冰晶灯，看清了那人站着的位置，“睡不着，想着，来看看你。”

“哦？看我？”他的声音，假作疑惑。

“只是…上次…我觉得，你也是北海的人？”

“为什么这样说？”

“你认识司情上神，还有，这神虚殿的寒凉之气，是你身上的吧？”

那人却笑道，“还能识得气息，不算太差。”

浅羽心中打鼓，这气息的事情，也是元捷告诉自己的，“你…到底为何被神君关在这里？”

“你想知道？”他深吸了一口气，似是嗅出了什么味道，“你带了什么来？”

浅羽看了看自己手中篮筐里的东西，蹲下身子，放在地上，一样样地摆了出来，“东海的欢喜果，北海的冰酒，南海的盐笋，西海的葡萄酥，你该是许久没吃过了吧？”

浅羽听到，那人咽了咽口水，“四海的美食和美酒，快给我尝尝，变了味道了没有？”那人嗅起地上的东西来，“葡萄酥！两万年没吃过东西，来垫垫！还有冰酒，四海的酒，都没有我北海的冰酒可口，酒意浓，还能养修为精气。”

浅羽将地上的东西，拾起来，递到他嘴边。

他的胡须洒在浅羽手上，微微作痒。手上的葡萄酥，被他一口咬散了开，吃下去一半，些许碎末洒在地上，听得他啪嗒啪嗒的声音，就像是三公主养着的那些小生灵。

“嗯，好吃！”他边吃边道，“好吃，比两万年前还要好吃。”

“你该只是太久没吃过了！”浅羽说着，送着冰酒到他面前。

他咕咚咕咚地一口饮尽，仿佛是干渴许久的野兽，“啊！好酒啊！”

他看来浅羽面上，趁着冰晶灯微弱的光芒，刚好能看清楚浅羽面上的认真的表情，“你想收买我，让我告诉你东冥的事情？”

浅羽抬眼撞上他幽深的眼神，“其实，就是想再来看看你。”

“哦？”那人笑了三声，“有趣…”

浅羽递了个欢喜果到他面前，“还要么？”

他一口咬了去，差些咬到浅羽的手指，他轻描淡写道，“不如你放了我，我就告诉你东冥的往事。”

“放了你？”浅羽惊讶，浅羽不敢，“不行。”

“你怕啊？”他细声问道。

“我…”浅羽确是害怕。

他摇晃着自己的铁链，“你知不知道，这玄铁是三万年前，天帝用地之边界炼成，想要打开，就凭你，根本不可能…我方才说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