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羽跟在他身后,他走,浅羽也走。他停下捡一块贝壳,浅羽也停下。
夕阳之中,男孩儿的目光却往远处看去。成年的长?袍女子,手里牵着一个玄衫的男孩儿,个头比白衣男孩儿稍高,似是年长?几岁。
长?袍女子将玄衫的男孩儿拥入怀中,指着眼前的无边无际的海水道,“奔奴,终有?一天,这四海的天下会?拥护你,”女子说着,低下头来,认真地看着玄衫男孩儿,“而你,也要用尽你的所?有?能力,守护他们。”
玄衫男孩儿仰着头,也认真地看向?女子眼中,点着头道,“娘亲,奔奴明白了。”
那是年幼的奔奴?那眼前这白色衣衫的男孩儿,莫非是东冥?
男孩儿立在浅羽身前,浅羽见他双拳紧握,透过他的背影,浅羽几乎能感?觉到?他面上的嫉恨。
男孩儿转身,朝着浅羽的方向?跑来,没有?声响,他竟从浅羽身体之中穿了过去,径直往浅羽身后的山脉中跑去。
再次见到?这白衣男孩儿,他却穿回了一身玄衫,仍是跟在女子和奔奴身后。
女子和奔奴说说笑笑,却似是看不见这男孩儿。男孩儿加快了步子,一路小?跑去到?女子身旁,拉着女子的衣袖,生气道,“娘亲,东冥累了,可不可以明日再走。”
女子却道,“约好了九重天上的无崖神君,今日带奔奴拜师,迟了就不好了。”女子弯下腰来,抚摸着男孩儿的头,“东冥累了,就回四海等我们,我们去去就回来。”
女子的笑容温柔如初春刚化了的雪水,男孩儿看得入神。可见女子抬起身来,牵着奔奴接着往前走去,徒留得男孩儿一人,留在原地。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男孩儿不情愿地转了身,一道高大?的黑影,却将男孩儿面前的阳光遮住了去。
来人一双红眼,风尘仆仆,浅羽见着那双红眼背后强烈的魂火。男人弯腰下来,学着方才女子的样子,抚摸着男孩儿的头道,“你大?哥要拜师学艺了,你要不要?”
男孩儿连连点头,“我不要输给大?哥。”
男人嘴角一歪,“跟着我,保准你不会?输给他!”
男孩儿毫不犹豫地答应道,“好!”
浅羽从来不曾想过,东冥和奔奴竟然是同母所?生的亲兄弟。浅羽也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过,东冥对奔奴的恨意。可这收了东冥为?徒弟的红眼男人,又是谁?
梦境恍然之间,回到?了东海擎川,雪竹苑内,三公主?正?幽怨地喂着蜜蜜。
蜜蜜却仍是神情呆滞,眼神空洞,魂火定是还没有?找回来。
等等,蜜蜜失了魂火,是在西海渔村时候的事情,在那之后,三公主?已经和流剑回到?了襄和镇了。可浅羽去襄和镇的旧宅找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不见,如今三公主?出现在东冥的梦里,莫不是,他们被东冥带去了擎川?
东冥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见得三公主?摸着蜜蜜的头,自言自语道,“蜜蜜,你说流剑现在怎么?样了?神君不会?伤害他的是不是?”
果?然是东冥!浅羽心中担心起来,流剑如若也被东冥囚禁了,他们二人现在应该都在擎川。
蜜蜜被三公主?安慰着,睡熟了过去。东冥的身影,却从雪竹苑的门后走了出来。浅羽跟着他的脚步,缓缓向?那熟悉的方向?走去。
神虚殿后,一片竹林,一抹红色的屋顶。推门进去,一张书桌,东冥走去,搬开了书桌后的机关,一条漫长?的甬道,往黑暗涌来的方向?通去。
一盏微弱的烛火,在前方照明,东冥缓缓走入洞穴里来。
还算宽敞的一间房间,摆着一面镜子,正?是那日东冥带浅羽来,想要让浅羽帮忙,找新生的东海海神树的镜子。
浅羽隐约记得,东冥那时叫它作,灵光宝镜。
“你来又是想做什么??”一旁虚弱的声音,不是别人,浅羽认得,那是流剑的声音。
回头看向?灵境一边,被吊在墙角的流剑,奄奄一息,似是十分虚弱。
东冥笑着走去,叹了口?气道,“哎,和我齐名的西海神君,没想到?,如此不堪一击。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流剑气急,咳嗽了几声,一口?鲜血,竟是从嘴角流了下来,“你把雪虞怎么?样了?”
东冥道,“你放心,雪虞是我东冥明媒正?娶的妻子,更何况,她身份尊贵是北海的三公主?,我不能把她怎样。倒是你,不担心担心你自己么??”
流剑却笑道,“呵,我倒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四海叛犯,落入你手中,认栽了。”
“哦?”东冥在流剑身边左右徘徊,上下打量了一番道,“灵力还不错,让我好生享用。”说着,便见得他伸出手来,按在流剑头顶,股股灵力,从流剑身上流入东冥身体之中。
“不要!”浅羽惊喊,可却无人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