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结束，郁钦川拿着需要姜意过目签字的项目文件敲门进来，对方果不其然又在摸鱼。

外面烈日正盛，阳光亮目刺眼，姜意在晒不到的地方直播画画。

办公室开着冷气开的足，他还在膝盖上搭了一条灰色薄毯。

姜总包袱一吨重，坚决杜绝自己老年关节痛的可能。

郁钦川拿着文件夹走近，戴着耳机听歌画画的姜意没听见，还乐滋滋地念ID：

“很感谢用户92631726送的游艇。”

“感谢用户92631726送的十座城堡，诶这城堡的特效还挺好看的，设计师盒饭里鸡腿有了。”

“嗯？我上首页推荐了？我不知道啊，我没看。”

“随便画画，无聊打发时间。”

郁钦川手指在画桌上轻轻敲了敲，姜意终于注意到他了，取下一边耳机看他。

郁钦川往他电脑屏幕扫了一眼，直播间密密麻麻弹幕很多，‘用户92631726’又给他送了两城堡。

一个城堡五千块，对方出手阔绰，迅速占据打赏榜第一名，弹幕一片围观土豪。

姜意关掉直播间声音：“怎么了？”

郁钦川收回目光：“这个需要你签字。”

姜意：“很急？”

郁钦川：“不急，明天之前。”

“那先放我桌上。”姜意点头：“我画完这点就来。”

示意郁钦川不要乱说话后，姜意打开了声音继续画画，郁钦川就站他旁边看他直播页面。

姜意直播间摄像头对着桌子，观众只能看见他的手和画，弹幕刷得飞快：

【这手，爱了爱了。】

【所有细节都画出来了，糟糕，他是真的想教会我们！】

【就我注意到直播间名字是随便画画吗？】

【就这水平还是随便画画？】

【该死，这逼被他装到了。】

【国欠手，教练我想学这个！】

【围观土豪，土豪好有钱我的天。】

观众发言刚开始还正常，后面画风就渐渐歪了：

【这主播观众才不到两万，竟然上了首页推荐榜一，压过了观众二十二万的游戏大神，这是什么迷惑操作？】

【有黑幕还是BUG了，这热度能呆在首页？】

【看资料主播等级还很低，连开粉丝团的资格都没有。】

【就这？就这？】

【这权重，要是没黑幕，那主播真就老板亲儿子呗？】

阴阳怪气的弹幕越来越多，郁钦川看得皱眉。

姜意抬眼刚好扫到嘲讽他是老板亲儿子的弹幕，忍不住笑着接了一句：

“那的确。”

他还真就老板亲儿子。

这直播平台就是姜氏集团旗下的，自家企业。

主播要实名认证，姜意当然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跑去首页推荐榜一，无非自己身份被平台工作人员知道了。

而且那个‘用户92631726’，他怀疑就是他个姜斐。

连昵称都不改，是他哥的作风。

不然非亲非故的，脑子有坑才会给他这个新人主播一砸大几万。

开了绿灯，直播间权重奇高的姜意也没觉得不好意思，他这没偷没抢的。

言语不过分的他都没管，难听的他都一一怼了回去。

怼完还要欠吧嗖嗖地嘲讽两句。

姜总，从不吃亏。

怼完键盘侠后姜意神清气爽，关了直播间还一脸深沉叹气：

“现在的年轻人啊，都太浮躁，整天游戏啊美女啊跳舞啊，就不能静下心来欣赏一下国画的美吗？”

姜意这次画是山水画。

目睹一切的郁钦川：“……”

…………

等递到姜意办公桌上的文件，都是经过手底下的人层层核对的，他拿过文件粗略得看了一遍，找出笔翻到最后一页就要签上自己的大名。

然而被郁钦川抓住了手。

姜意动作一顿，偏头看他：“你干嘛？”

上班时间动手动脚，请这位郁助理你注意影响！

以下犯上，小心扣你工资！

说完姜意还瞟了自己被郁钦川握住的手一眼，在心里‘啧’了一声：

拉拉扯扯黏黏糊糊，他家金丝雀也太粘人了吧？

姜总心有些飘，想着要不今晚回去就把那箱到了几天的快递用了？

网购的那堆东西前几天到了，包裹还挺大，分了两箱。

姜意偷偷摸摸抱回房拆了其中一箱。

他是新手，买东西的时候抱着猎奇的心态，买了一堆有的没的，想着万一用得着呢？

最后到货，姜总随手拿起一样的说明书，然后被震得连夜打包把东西塞进床底。

姜意红着脸出来时，脸热得都能煎蛋，满脑子都是：

我|操操操那玩意儿塞得进去吗？不痛吗？

想到这里，姜意下意识又看了郁钦川一眼——

郁钦川受的住吗？会出人命吧？

当受这么惨的吗？

姜总忍不住开始同情郁钦川，并且决定到时候一定温柔耐心点对他。

啊，我真是好金主，姜意在心中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