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到中途，萧玉突然停下来看一眼身边的小侍，“我刚刚说让人上的酥酪呢？”

小侍连忙道：“奴这就去催。”

倒也不是萧玉有意为难，只是这去了太久，平日里身边干活的人都十分机灵的，今日来客人自然也不该这般迟钝。

完颜真倒是被吓了个够呛，大概是平日里听小兰小青两个人讲恶公公的事迹听多了，听着萧玉口气一严肃就感觉是在借机给自己下马威。

去催了一趟，几个小侍才依次把酥酪端上来，沈予澄从小就爱好这一口，尤其是这种刚出锅还飘着一股奶香气的。完颜真因为刚刚怕了，一直在试图跟自家王君求存在。

他的位置是侧位，刚好能看到楚烟侧过的地方，就见一个小侍从袖中拿出了一柄短刀。

“王君小心！”完颜真也顾不上礼仪尊卑，直接抄起盘子就往那个小侍跟前砸，小侍持刀的手被打偏，刀剑划过了楚烟的衣服割破了一道口子。

完颜真也拿出贴身带着的匕首又挡开小侍的攻击，小侍似乎是练家子，身上的功夫并不算弱。紧接从暗处几个黑衣人闯入，沈予澄今日并未持剑，只拿了一柄十分骚包的扇子，硬着头皮用扇子挡黑衣人的攻击。

萧玉身边安插的影卫也及时来保护，但几个黑衣人一看就是死士，功夫极高，拼了命的要取楚烟的性命。楚烟的影卫迟迟不来救护，大概是早就被干掉了。

萧玉被影卫围在身后，心里只希望玉清璃快点回来，场面混乱，也全然顾不上楚烟。但他脑子还算清醒，在自己府上行凶，一来玉清璃只是个侯，府邸也不如王府那么固若金汤，二来也趁机挑拨夜侯与摄政王的关系。

“楚烟！”完颜真和沈予澄身上已经挂了彩，沈予澄原本武艺只能算中上，自保都有些困难，更遑论去救楚烟。完颜真虽然有意救，但身边攻击的人太多，也自顾不暇。

就看着一柄软剑已经刺向楚烟的心口。

一瞬间，水天一色，众人都仿佛处在海面之上，如一叶浮萍，就连刺杀的死士都震惊自己面前的景象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楚烟惊吓着往后退了六七尺，眼前这景象实在是太过虚幻，受伤都能感受到海水的冰凉，听到海浪的声音。几个死士震惊之余也不忘任务，一同刺向楚烟。

一条巨大的鲤鱼一跃而上，艳丽的鱼鳞，剔透的鱼尾，让人感受得到人又多么渺小。一众人仿佛到了另一个世界，鲤鱼自身施展出的威压让几个死士不由得放下屠刀。

鲤鱼黝黑的眼睛动了动，用鱼尾将几个妄图伤害楚烟的人全部扫开，人瞬间没了生机。

那条鲤鱼又扑腾了两下，鱼尾溅出了些许水花到楚烟的脸上，才让楚烟回过神，他看着鲤鱼低下头行大礼，“多谢你救我一命。”

鲤鱼摆摆尾巴在楚烟身边游来游去，又凑近楚烟将头伸出海面。楚烟有些犹豫的伸出手轻抚了一下鱼头。不知怎么，那条鱼的眼睛似乎闪过了一抹温和，又转瞬即逝。

它看着楚烟又游了一圈，最后终于向海天相接的地方游去，它大概也会越过龙门吧？

下一瞬间，大家又重新出现在夜侯府邸的前厅，一众死士全部毙命，身体像是受到了剧烈的撞击。

“妻主！”萧玉回过神看着玉清璃就在门口，像是在想些什么似的。

看到自家恋人扑上来立刻稳稳的接住，“乖，我回来了。”

“刚刚，刚刚。”

“我都知道。”玉清璃摸摸萧玉的头笑道，又吩咐“快去请大夫来。”

“对对，快去请大夫。”萧玉的神智这才清明，“你们都没事吧？”

“回主君的话，皮外伤而已，没事的。”完颜真靠在沈予澄的怀里回答，但人显然是没有从刚刚的那个地方出来。

玉清璃放开萧玉向楚烟的方向走去，楚烟仍然在想刚刚那条巨大的鲤鱼，他任由玉清璃拉过他的右臂掀开袖子。

刺青，消失了？只留下了一个鱼形状的红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