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东宫的宫灯一盏一盏点亮,江沅晚饭后找了个借口就出门,药方子被拿出来这件事,她一点都没有透露给柏珠,柏珠一心效忠的可是原主,她若知道自己家小姐已经换了芯子,还不知道会搞出什么幺蛾子了。
一切小心为妙,江沅趁着四下无人,来到东宫正殿太子寝宫外面,还未来得及求见,早候在外面的天冬立马把江沅带进去。
一间隐蔽的静室门被打开,门后露出的却是白潋那张眉宇间都是警惕的脸。
既然是太子从小一起长大的死党,出现在这里也不奇怪。
江沅给了他一个“见到你我一点都不惊讶”的眼神,迈进了门槛。
据江沅在手机上仓促翻阅那部小说的记忆,男主蔺子旬虽然后期腹黑,但也不会做过河拆桥的事,所以她大胆前来,只要她不像原主一样在药方上做手脚,也不怕蔺子旬提上裤子不认人,拿了药方就要她的命。
“我要的东西呢?”江沅环视了一下这间静室,屋里似乎没有放什么箱子匣子之类。
若是给银票,那自己该到哪里去兑换?钱庄还是国库?江沅心里没有底。
白潋嫌弃地看了一眼江沅,指着静室后面一张不起眼的帘子道:“在后面。”
江沅深呼吸一口气,长这么大,她还没有见过这么多金子呢,货真价实的黄金,想想就眩晕。
她把揣在胸口的一个小小狭长匣子拿出来,白潋毫不客气地从她手里把匣子夺走,江沅耸耸肩,干脆利落地走到那帘子后面去。
一枚枚金元宝整齐地叠放在一个大木箱里,江沅双目放光,迫不及待地趴到箱子上。
是金钱的味道!
江沅一枚一枚地数那元宝的个数,突然眼前寒光一闪,一柄白色的刀刃出其不意地抵在了自己的脖颈上,刀刃冰冷,江沅感觉到死亡的威胁。
“饶命,有话好说!”江沅嘴角抽搐道。
白潋不知何时闪身到了江沅的身边,他眼露杀机,手腕一转,那把抵在江沅喉头的刀更用力了些。
“你说的方子就是这个?大胆,竟敢戏弄太子,是不想活命了?”说罢,一张薄薄的纸张被扔到江沅脸上。
江沅颤抖着手指夹住那张简陋的纸,这张纸就是刚才从自己拿过来的那个匣子里取出来的药方?
难道药方出了问题?
苍天在上,自己也没有动过啊。
“梨子一两、冰糖三钱、山楂二两……“江沅口中低声念着,药房中后面还跟着一些寻常的食材,譬如豌豆三钱、白扁豆一钱,看上去跟解毒没有半毛钱关系,江沅一脸震惊,她翻到纸张的后面,只见上面几个小字——专疗女人善妒。
江沅:……
电光火石之间,江沅脑海中一道电流闪过,完蛋,居然忘记原著中原主仗着有几分聪慧的头脑,药方就默记在她心中,她给蔺子旬的那张药方,是自己重新写了出一半药材的方子,根本就没动她从墁山县背来的那个匣子。
匣子里的药方有问题这个BUG,竟然被自己无意间暴露出来。
江沅哭出两道宽面条泪来。
“殿下,是拉进地牢凌迟处死,还是寻个罪名扔进内关监里,净了身送给曹公公当跟班?”白潋拿着刀刃来回在江沅脖子上划动。
江沅闭上眼睛,揣测自己是直接死,还是被拉进净身房中发现女人身份后再被处死。
“绕我一命啊,我还有法子,我赶紧联系我爹,把药方给我送来,不要啊,最起码给我留个全尸啊,死了以后能回现实吗?”江沅哀嚎着,企图做最后的挣扎。
“放下刀。”蔺子旬冰冷的声音在这时候响起。
江沅仿佛看到救星一般望着蔺子旬,白潋不解道:“殿下?”
“给你一个月时间,若药方找不到,我要你项上人头。”蔺子旬白衣胜雪,浓睫微抬,眼底的眸色却如隆冬寒冰一般,让江沅背后凉飕飕。
若找不到药方,估计不止人头搬家这么简单,在这个法制不健全酷刑没被禁止的世界,恐怕五马分尸、掏心挖肝都有可能。
江沅点头如捣蒜。
江沅劫后余生,连滚带爬离开东宫寝宫。
她身后不远处,白潋蹙眉道:“殿下,这人如此贪财好利,又贪生怕死,兰妃能派这么一个人过来吗?”
蔺子旬默然,眼神中眸色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