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北他还想再说什么,被少爷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只能闭嘴不说话了。
“好的,需要我们帮您埋好吗?”那人一脸认真的询问道。
“不需要,乌北送客。”顾白溪席地而坐在满是泥泞的土地上,眼神哀伤的紧盯着棺材。
脑海中回忆着与他相处的日日夜夜,有快乐的、欢喜的、甚至还有哀怨的。
被顾老爷子阻挠时的坚韧不屈,一幕幕的都刻在他的心尖上。
“少爷,人已经送走了。”
“要我们帮您埋起来吗?”乌北他从远处走来,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我自己来。”
顾白溪眉头紧皱着,似是不耐烦般。
乌北见状也不再发出声音,免得让少爷有些心烦,只能站在原地盯着少爷,他原本白皙的双手沾染上许多泥泞,白色的袖子上甚是脏极了。
不一会儿,顾白溪将地上的泥泞铺垫平整,额头上滑落下一滴滴的泪珠,拿着铲子的手稍微颤抖。
正欲离开时,他不舍的回头望一眼,坚定的下定决心后,最终还是离开了。
因为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为林纨报仇,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唇角扯起抹不屑的笑容。
顾家大宅的地下牢房里。
季渊被关在阴森恐怖的囚牢中,褪去一身光鲜亮丽的衣裳,他身上脏乱不堪,浑身颤抖的瑟缩在角落里,口中似是还呢喃着什么。
顾白溪从拐角处的楼梯走下来,紧跟在他身后的乌北,手拿带着一层尖刺的铁棍,看上去甚是凶恶极了。
“顾白溪,你快放我出去!!!”
季渊沾满灰尘的双手紧抓着铁栏杆,他眼角泛红,闪烁着晶莹的泪光。
“你杀了我最爱的人,还想让我放你出去,可能吗?”
顾白溪冷笑一声,眉宇间凝结了一层冰霜,尖锐的指甲刺破他白皙的皮肤,流出一滴滴鲜红的血液。
“你不是喜欢我吗?!”季渊迫不得已的询问心中那抹疑惑,他之前明明是喜欢自己的,并且有求必应,为何突然像是变个人般。
“既然重活一世,我为什么还要喜欢你。”
“现在的我对你恨之入骨,况且前世你欠我的,也是时候该偿还了。”顾白溪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直截了当的挑明。
“那你为什么要恨我?”
季渊神色微怔,满脸茫然的朝他询问。
“为什么?”
“你自己不是很清楚吗?”顾白溪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言语中充满了讥讽之意。
季渊他被堵得哑口无言,落寞寡欢的身影继续瑟缩在角落里。
“少爷,他要怎么处置?”
乌北见少爷与季渊交涉完毕,用手厌恶的指了指他。
“直接用棍子打一顿,扔到局子里去,让我们的人好好‘关照’他一番。”顾白溪咬牙切齿的嗤笑一声。
“是,少爷。”乌北恭敬地说道。
“恩。”
顾白溪微微颔首,身后传来季渊的惨叫声,他面不改色的扭身直接离开了这里。
南枫贵族学校。
空无一人的篮球场内,顾白溪独自呆坐在这里许久,这里是与林纨初见时的地方,也是与他相识的地方......
宿舍旁的小树林里,顾白溪他席地而坐,灼热的太阳映照在他白皙的面庞上,想起林纨被他亲后,时常躲避在这里,许多数不清的回忆。
游乐场内,顾白溪来到林纨第一次被老爷子绑架时的椅子旁,望着那片碧绿色的草丛里,犹记得那日漂泊大雨,他狼狈不堪的身姿在草丛里翻找,哪怕浑身伤痕累累。
一路从过山车、鬼屋、以及两人穿玩偶服时的地方,他脚步微顿,从口袋里掏出一串蓝色的贝壳项链,沉重的深吸一口气,将它小心翼翼的戴在胸口,继续向前方行走。
他停留在姻缘树旁,一阵阵的微风轻轻吹过,树上用红绳紧绑着的木牌随风飘起,顾白溪他瞳孔微缩,眼神不可思议的紧盯着高处的木牌。
老子才不喜欢顾白溪,只是稍微有一点点喜欢哦。
———林纨
顾白溪望着那句话他都被气笑了,仰望着碧蓝色的天空,忍住不让涌出的泪水滑落。
“施主,逝者已逝,还请节哀顺变。”路过的扫地僧人,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是如何看出来的?”顾白溪沉默片刻,颇为疑惑的询问他。
“贫僧是看施主的面相猜测出来的,还望施主不要见怪。”
“那日,你应与那男子一同在这里悬挂姻缘木牌,而贫僧只是恰巧路过。”僧人不慌不忙的陈述着。
“没关系,我还有事情,先告辞了。”
顾白溪他双手合十还礼后,直接转身就走。
“施主慢走。”僧人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无奈摇头,原本想告知这位施主与他有几世情缘。
罢了,说不定这是上天的旨意,命中注定的结果。
枫鱼村的石碑,顾白溪将越野车停靠在一旁,他神色纠结的望着不远处的山峰,难道真的要告诉抚养林纨长大的生母和弟弟,是自己间接害死了他吗?
不,他应该去负荆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