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深情的却只是简单的谢谢,馨儿忍住泪意,笑道:“相公,时辰不早了,该启程了。”
这时,天上又响起一声闷雷,预示着大雨将至。
旁边的朴逸云看了看天色,抱拳道:“皇上,如果现在不启程,恐怕下雨前赶不到下一个歇脚点了。”
馨儿握住在自己身前交织的长臂,又轻拍了拍他的手,口中也温言催促他道:“相公,你该出发了,不然等会雨下大了,该耽误了行程……”
他用力拥紧她,嗅进她的淡淡香气,似下定决心道:“娘子,等为夫归来!”
馨儿遂感到身体的包围一松,他抽身离开,走到凉亭外,蹬上朴逸云牵过来的一匹马的脚蹬子,利落迅速上了马。
馨儿站起身,望着他英挺背影,想再向前,又止住了脚步。
他亦没有再回头,他怕自己一旦回头,看见她,就再也不舍得离开。
阿煜一行人,几十人的队伍,并没有选择水路回大兴。只因,宰相如果中途知道皇帝未被刺客杀死,必不会善罢甘休,也必能猜到皇帝会回大兴。而海参崴这样的海港,宰相定会料皇帝一行人会从水路归来。
所以,阿煜和朴逸云商定,要反其道而行之,从陆路回大兴,而且陆路千万条,地势复杂,比水路更容易躲避宰相派来的刺客。
阿煜一扬马鞭,策马便领着队伍朝前飞奔而去……
随着一声声“驾……驾……”的驭马声,馨儿望着他离去的身影,顿时眼泪忍不住的掉下来。
她重又坐回石凳上,抚起琴弦,奏响那首对他们二人意义非常的《相思》筝曲……
乐声一起,骑在马上疾驰远去的阿煜瞬间眼泪夺眶而出,他并未伸手擦去,只让劲风吹散了他脸上的泪痕……
凉亭内,馨儿的琴声未停,但脸上却早已是泪眼婆娑。
小珍站在一边,看到她仍是不停的抚着琴弦,欲上前规劝,可一见到她哭成泪人儿似的悲痛欲绝的表情,自己也不禁悲从中来,眼泪不觉掉了下来。
或许这样做才能缓解她心中的离别之痛……小珍停在了原地,没有上前劝阻。
不知过了多久,不知奏了多少遍同样的曲子,直到漫天的大雨倾盆而至,哗哗雨声几乎将她的琴声掩盖……
小珍这才上前劝道:“馨儿,停一停吧,阿煜他们走远了……”
馨儿好似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好似魔怔了似的,仍没有停歇……
小珍这才发现,琴弦上不知何时已染上了鲜血,而她的手指早已鲜血淋漓。
小珍一把上前,抓住馨儿的手,强行止住了她奏琴的举动。
馨儿的表情怔了怔,只觉脑中顿时一片空白,小珍见她如此,唤了一声:“馨儿……”
又见她毫无应答,遂心疼搂过她,“想哭就哭出来吧……”
听到小珍的劝说,馨儿只觉心内剧痛,心里像有一个无底洞一般感到无比孤单空虚。
“小珍……”馨儿痛苦的唤了一声她的名字,遂呜呜痛哭出声。
……
天地为证,山川为鉴,我刘煜愿舍弃一身尊荣,甘做平凡人,只为与馨儿相伴一生。
……
结发夫妻当结发,今日,我与馨儿拜堂成为夫妻,我刘煜愿照顾你,呵护你,给你幸福,与你不离不弃,恩爱相伴一生!
……
我畏子馨今日愿嫁给阿煜为妻,自此后祸福同当,与阿煜夫妻同心,彼此照顾一生!
……
这是二人曾经立下的誓言,那情那景,还历历在目。如今,却都降要随着这滂沱大雨一般付之东流……
回到医馆,已是下午。
看到馨儿憔悴异常的神情,福叔心中不忍。但却知这情伤最是难愈……量他号称神医,亦是毫无对策。
睡了一下午,傍晚才醒来的馨儿,跟小珍和福叔商议,将她和阿煜大婚时收到的彩礼以及这间医馆所有药材物件都委托迎海阁的许掌柜变卖出去,所得财产都捐赠给当地的穷苦人,还要给开明寺一份还愿的香火钱……
他们三人明日便启程,从水路回大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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