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郑全惊愕地低呼,望着她的目光里全是不敢相信。
宋积云还要他帮忙,自然无意隐瞒他,道:“我趁着父亲的死讯还没有传开,托苏州总店的大掌柜把父亲在苏州c杭州c扬州等地的生意全都盘了出去。
“我估摸着应该有一百万两的样子。
“但我们不能只让马儿跑,不让马儿吃草。你只要拿回八十万两就行了。其余的,就当是给大掌柜他们的辛苦费了。
“大掌柜以后也会隐姓埋名,不会再出现在苏杭那一带了。”
她说完,又交待郑全:“如果数目不对,你也不要和他争执。只告诉他,青山不改,后会有期就可以了。
“若是数目是对的,你就跟他说,我记得他的恩情,以后有什么事需要宋家给他作证的,我一定会义不容辞。
“若是比八十万两多,多的你还给大掌柜。告诉他,大恩不言谢,只要有我宋积云在的一天,就有他的一天。”
“可若是你没有找到人,”宋积云沉吟着把手边的一张卷轴和一张名帖推到了郑全的面前,“你就拿着这名帖和画像去报官,说他卷了东家的财物,背信弃逃。还把他到底卷了多少银子告诉官府的人。”
大家干脆鱼死网破,谁也讨不了好。
郑全听得满头大汗,连连点头,还
怕自己记不住,把宋积云的话复述了两遍,见没有了错误,这才长吁了口气。
宋积云道:“你快去快回。父亲在南昌c上饶等地的田亩我也准备都换了银子,到时候恐怕还要你跑去南昌c上饶等地。”
郑全已经眼花缭乱。
二老爷私底下的生意能处理,那些揣又揣不走,兜又兜不下的田地怎么处置
他挠了挠脑袋。
宋积云道:“等你回来再说。要紧的是你要快点回来。时间拖得越长,对我们越不利。”
她话音刚落,书房外突然传来“咔吱”,脚踩断树枝的声音。
宋积云和郑全脸色大变,等她站起身来,郑全已风驰电掣般的窜了出去。
外面传来拳脚打斗的声音。
宋积云皱了皱眉。
郑全是她父亲给她准备的陪房,小小年纪就天生神力,为此还被他父亲送去了龙虎山天一教学习武功。下山的时候,郑全的师傅十分不舍,说他天赋异禀,是个练武的好材料,就这样给人当仆从可惜了,想给他赎身。
宋家对郑家有救命之恩,郑全自然不答应。
宋积云的父亲就把郑家的卖身契给了她,让她找个机会施恩郑家,给郑家放籍,以此来保护她的利益。
郑全的身手如何,她再清楚不过了。
能和他过几招的人,身手不会太弱。
宋积云走了出去。
紫藤花架下,一个穿藏青色细布道袍,头戴网巾的年轻男子正和郑全对峙而立。
他看上去不过二十一c二岁的年纪,和身高八尺的郑全差不多高,面白如玉,薄唇悬鼻,生了双男子间少见的水杏眼,大大的眼睛,眼尾微挑,眼眸乌亮,十分的俊美。
只是他看人的时候眼神凛冽,一看就是个很不好相与的人。
风吹过花架,落了他一肩的紫藤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