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军训的最后一天了，临走也不妨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望着眼前普遍被晒黑了几个度的学生们，分管社科六连三排的副连长一副我大发慈悲的样子宣布道，

“今天下午的训练取消”

“耶”

一阵欢呼响彻整个东四教学楼的楼道。

“但是”

副连话锋一转，辅导员立马接上了话：

“下午你们要用心学会唱z大的校歌，至少要能背出歌词，明天的结业仪式上需要大家齐唱的，别到时候对嘴型都对不上。”

“切”

原以为能提早休息，没想到只是换了其他事干，同学们一个个又都耷拉下脸来。

副连看不下去了，厉声喝道：

“你们这些小兔崽子，有什么好闹情绪的”

“这十天的军训，有一半天数在下雨”

“又不是每天都在太阳底下暴晒。”

“学校还怕你们中暑，到后面几天，晴天都安排到教学楼道里训练。”

“你们还叫苦连天的”

“呵，都吃过苦吗”

“你们自己不嫌害臊吗”

辅导员一向温和带笑的脸也转而严肃起来，接上副连的话说：

“你们能考进z大，都是全国数一数二的高材生了。”

“国家未来的栋梁，民族的希望，就这点气概吗”

“你们要记住。”

“你们来参加的是军训，不是什么暑期夏令营”

“你们要锻炼的是军人的血性和毅力，是体会牺牲小我成就集体的那份荣誉感，不是讨价还价千方百计耍小聪明偷懒”

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下来，原先七嘴八舌抱怨的同学们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复杂的情绪蔓延着，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却又说不上来。

辅导员继续说道：

“校歌的谱子我已经发在群里了，你们自己做做功课。”

“最好有人能组织一下教会大家唱。”

“另外。”

“今天晚上要以班级为单位到东1教学楼进行班委选举。”

“你们6连三排是13班和14班对吧”

“晚上教室在东1117，13班6点到7点，14班7点到8点。”

“我和副连到时候都会在，帮你们计票。”

“你们有意向竞选班干部的可以准备一下。”

“哦，还有一个事。”

“如果有人想入党的，可以在今晚选出班级团支书后把入党申请书交给团支书，到时候统一交到我这里。”

“都听明白了吗”

副连严肃的语气略略缓和了些，见大家无人再调笑，中气十足喊道：

“立正向左向右看向前看先站半小时。”

一上午的训练在一片士气昂然中结束了。

下午陆娇因为是声乐特长生，被辅导员点名出来教大家唱歌。

夏栩仿佛又再一次认识了一遍自己这位毒舌又霸气的女神室友。

她真的好强，完全不用任何乐器辅助，看着谱子就可以打起节拍，一张口就直接唱出婉转动人的旋律来，那声音清澈透亮，丝滑绵延，仿佛自带混响，让人不由自主地起鸡皮疙瘩。

后来夏栩在吃晚饭时问起陆娇：

“我要怎么样才能唱到你那样的程度呢”

陆娇没有马上回答，缓缓吞下一口水蒸蛋，顿了顿，轻叹一声，用一种近乎安慰的语气意外温柔地对夏栩说：

“先视唱练耳吧，建立绝对音高是第一步。”

“钢琴上的每一个半音，你需要提到音名就能唱出来，不高不低。”

“进阶还需要能区分和弦音。”

“当然还有气息的控制，共鸣腔的运用。”

“这些还是需要专业老师来指导你比较好，我还没到那个程度。”

“上课也是挺贵的”

“不过，过两天不是要选课了吗”

“你可以看看有没有声乐类的通识选修课。”

“之前招我的老师是校合唱团的教练，据我了解她是有开课的。”

夏栩听着这一连串的专业术语，似懂非懂的，略有些困惑：

“绝对音高是柯南里那种天才歌唱家才能有的天赋点吗”

“那我要是最后发现没有这个天赋，

是不是就没可能唱好了啊”

“你说的天赋点那是很高阶的绝对音感了。”

“到那种程度世间一切的声音都能区分出不同的音高来。”

“可能一瞬间可以听出二三十个音高，甚至有人能把一个半音拆成十个。”

“但那都离我们太遥远了，确实不是每个人都能有条件的。”

“你只是想唱好歌的话，通过视唱练耳练习出最基础的绝对音高，能听出钢琴上每个半音和和弦的音高，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