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毕竟是从尸山血海走出来的人,很快就调整好心情。
朝着嬴政询问道:“陛下认为慎公子缘何如此行事”
刚才嬴政的话,白老可没忘记,连嬴政都没有完全告知,白老不知该说嬴慎胆子大还是嬴政太宽容了些。
如果这些刑徒有人没回骊山,嬴慎可就讨不了好了。
“或许只是他一个天真的想法罢了,朕现在倒是很好奇,结局会如何。”
嬴政也在等,等这件事最终的结果出来。
嬴慎的想法嬴政虽然没有完全猜出来,但有一点嬴政很清楚。
那就是嬴慎在赌,拿自己的前程在赌。
结果只有两种。
要么,嬴慎赌输了,要为自己的天真买单。
要么,嬴慎赌对了,那他将拥有一支可以为他效死的兵马。
结局如何,嬴政很期待。
赵尚觉得最近的日子,过得很不错。
回到家中以后,虽然因为自己的刑徒的身份。
还是有些许不便,但因为有了嬴慎给的钱财。
至少在家这段时间,让养育自己长大的母亲隔三差五,就能吃上一顿有肉味的饭菜还是没问题的。
平日里帮助母亲挑水灌溉农田后,更多的时间,赵尚就是陪在自家老母亲身边陪她唠嗑。
但,好景不长,赵尚的家离骊山并不算太近。
如果要在一个月的期限内回到骊山,今天就必须出发。
可
看着因为自己成为刑徒后,独自一人生活,而两鬓斑白,华发渐生的老母亲。
赵尚犹豫了。
嬴慎并没有登记也没有询问众人的去向。
换句话说,只要自己从此隐姓埋名。
完全可以用嬴慎给的钱,陪着自家老母亲安稳的度过余生。
没准还能娶妻生子,只要不再参与到反秦之事,不被发现刑徒的身份。
就能过回平静的生活。
而回去给嬴慎卖命,加入他所说的军队,可能会随时死在某场战斗之中。
该怎么选择,似乎已经很明显了。
但赵尚不知为何,就是下不定决心。
只要想起嬴慎将钱袋交给自己时,那一声“赵尚”,赵尚原本硬起来的心肠,不知为何又软了下去。
赵母虽然对于自家儿子能回来很开心。
但也知道自家儿子是犯了忌讳,被抓去骊山做刑徒,本不该现在就回来。
但赵尚不说,赵母原本也不想深究。
毕竟,能见到自家儿子平安归来,赵母已经心满意足了。
不过,看到自家儿子最近神思不属,不是撞到桌子,就是踩到门槛。
赵母知道自家儿子必定有心事。
恐怕与其能够回到家中,还带着大笔钱财回来有关。
见赵尚又再次不小心被开水烫了手。
赵母一边上前为其处理,一边问道:“我儿可有心事”
赵尚也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事,便将自己这次能回来的前因后果都跟自家母亲说了一遍。
见自家母亲听完眉头就没舒展开来过,赵尚只得轻声道:
“娘,不是儿子不愿回去。”
赵尚眼含泪光地看着自家母亲,为自己辩解道:
“只是孩儿舍不得娘你,在家孤苦无依。”
“若是离了儿子,该如何是好。”
“混账东西。”
赵母本就听得火冒三丈,闻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反问道:“不说公子慎对待你是何等宽厚。你可知,
为何咱家那几亩地,为娘一人便可耕耘”
听到赵母的话,赵尚诧异地问道:
“不是村里头其他人帮忙的莫非与公子慎有关”
赵尚不傻,听到自己家老娘这么说,自然清楚此事跟嬴慎有着莫大的关系。
赵母点点头,朝着赵尚解释道:
“不错,你回来得晚了些。”
“前些时日,村里头刚刚分配到一种,据传乃是公输家造出的新式犁具。”
“破土机关犁”的推广已经开始了。
在公输家加紧建造之下,虽然无法做到一家一户都有一具。
但咸阳千里之内一村共用一句还是可以做到的。
赵母见赵尚依旧面露疑惑之色,想到他不知道新式犁具的厉害,只得解释道:
“那新犁,莫说妇道人家,便是老幼亦可单独操作。”
“为娘便是有幸用上此物,才得以赶上耕耘。”
“若是如此与公子慎何干”赵尚疑惑不解道。
赵母叹息一声,说起原因:
“我原也不知,但老王头前阵子去了县里一趟,刚巧遇到儒生在县里读报提及此事。”
“据那些儒生所言,此物实际上是始皇帝十子,那位释放你回来的公子慎提供图纸,再与公输家合力造出。”
“莫说是为娘,便是村里的孤寡,都要承这位公子慎的情。”
虽说,此时报纸暂时还是无法传播到大秦各地。
但是在儒家卖力干活的情况下,在嬴慎不知道的时候,硬生生将报纸推广到咸阳千里之内的各大县城。
一些知道内情的儒生,自然不愿功劳都被公输家那群匠人所拿。
在读报时,偶尔会泄露一些实情
也因此让赵母得以知悉“破土机关犁”与嬴慎有所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