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演武定在立冬。

也就是十天后。

自从伤好后，苏素抓紧训练。

迷茫过，偷懒过，惧怕过，如今也该尝试着去发奋。

这日，苏素他们照例校场集合，但是似乎感觉今日的校场有些不一样。

被特意装饰过了，会不会是裴将军要来呢？

裴将军是骠骑将军，统领三军，左怀化将军黄雄以及右归德将军梁阳宇共同辅佐。

平日他们三个都是不来的，除非遇到大事，到军营主持，或偶尔来巡视，但大多数，军营的事都是秦朗管着。

秦朗站在校场高台上，一通说。

苏素早晨老爱犯困，低着头，一个哈欠接一个哈欠，所以没仔细听秦朗说谁来，管他谁来，就算皇帝来，和她好像没啥关系，除非皇帝是来赏赐的。

要是赏赐点金银珠宝，还有酒肉，那就最好了。

想到肉，感觉已经很久不知肉滋味了，上一次大鱼大肉还是在黑风寨时，哎，往事不堪回首啊。

“以后的日子，我就与诸位同进退。大家也别在意我的身份，该怎么就怎么。”

带着醉意而又熟悉的声音。

将苏素对肉的幻想击碎。

她猛地抬头，错愕的看向高台上说话的人。

第一次见他，他一尘不染，干净c傲气如莲上仙。

第二次见他，他眸中染了荒芜，但他还是他。

第三次见他，他彻底堕入了人间，在红尘中沉浮。

姜景烁。

他，依旧俊美非凡，可是那遮掩不住的醉意连同他搂着的娇媚女子，都像污秽的手，将他扯下莲花座。

他终是随波逐流。

起初听说他流连青楼，整日醉生梦死，苏素都没担心，因为觉得他不是那种庸人。

可是如今看来——那个明媚的少年，真的不见了。

苏素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裂开了一样，酸酸涩涩。

她低下头，掩盖眼中的失望。

该说的说完后，大家各自开始训练，苏素也沉默的训练。

“怎么回事？五哥，哦不是，五皇子怎么喝了酒，还搂着个女人进军营？”小六拐拐苏素，小声说道。

苏素恼怒的瞪小六一眼，气呼呼的说：“我怎么知道。你问他啊。”

说完，转身走了。

小六挠挠脖子，不明所以。

“挨骂了？”二娃幸灾乐祸的问道。

“她这火气哪来的？还没到月事时间吧。”

自从苏素来了月事，小六和二娃时刻牢记时间，因为他们已经发现了，那段时间她不讲道理，且暴躁，未免触了霉头，所以她月事来时，两人老老实实的。

“我怎么知道。你问她啊！”二娃笑眯眯的把苏素的原话又返给小六。

小六郁闷的瞪二娃一眼，继续训练。

苏素拿着长矛狠狠刺着稻草人，好像稻草人跟她有仇似的。

“这个五皇子还真是荒唐，裴将军也不管管，带着妓子进军营，还喝酒！啧啧”

苏素旁边有两个人在说话。

“谁说不是呢。什么军令如山，那都是给我们这样无权无势的蝼蚁看的。谁叫人家命好，生来就是龙子，哪怕是个草包，也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