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颇为无奈：“走吧苏寒，别装了，正好带你回不卜庐治伤去。”

甘雨出声道：“请等等，钟离先生，不知送仙典仪置办的如何了？”

钟离回答道：“我们要去不卜庐购买永生香，只需要再去荻花州找到野生的琉璃百合，送仙典仪的仪式所需就备齐了。”

派蒙不解道：“琉璃百合为什么要去荻花州找呀？玉京台的园林里就有很多啊，不如我们去那里摘几朵吧。”

钟离微微摇头，为愚蠢的小派蒙普及知识：“不，那都是人工培育的，并不合用。”

“琉璃百合曾经大量生长在荻花州，是一种欢欣的花，会聆听人们的歌声。”

“魔神战争前，荻花州还是片陆地。是战争引来山崩，才让荻花州被大水淹没，变为湿地，令琉璃百合几乎绝种。”

甘雨：“钟离先生说得没错，城里现在的琉璃百合都是人工培育的品类。”

“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其实野生琉璃百合还没有完全灭绝……”

钟离：“野生的琉璃百合香气浓郁，碾成粉末以后放在永生香的香炉里，才是完整的送仙传统。”

说到这里，钟离看了一眼荧，又看了一眼苏寒，似乎有些犹豫。

派蒙：“怎么啦？”

钟离：“不过……想要采摘野生琉璃百合，还需要动听的歌声。”

“只有这样，才能让花的香味提升到极致。”

苏寒瞬间睁开眼睛，自告奋勇道：“我我我，我唱歌超好听的。”

钟离没有理会苏寒，而是看向了荧：“荧，你的唱歌的水平怎么样？”

荧谦虚道：“略通一二。”

钟离：“比起苏寒呢？”

荧：“天籁之音。”

苏寒：“？？？”

甘雨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从神之眼空间内取出了一株散发着浓郁香气的琉璃百合。

甘雨：“钟离先生，我也知道野生琉璃百合所藏的位置。”

“之前刚好摘了一株，不嫌弃的话，请收下它。”

派蒙：“那你摘之前唱过歌了吗？”

甘雨：“是的，这种传统我自然也很清楚。请放心，我唱的是璃月本地的民谣。”

苏寒：“莫非……这是甘雨小姐为自己准备的零食……？”

甘雨露出了甜美的微笑：“苏寒先生，你觉得呢？”

苏寒神色一震：“肯定不是！甘雨小姐这样的美羊怎么可能——”

看着悬在他喉间的冰锥，苏寒急声道：“好好好，我不说了！”

甘雨轻叹道：“我是人类与麒麟的混血，有一半仙人的血统。”

“我的角是麒麟角，不是羊角，以后别再叫我椰羊或者王小美了。”

“苏寒先生，派蒙，荣誉骑士……你们明白了吗？”

苏寒等人不约而同地用力点头：“明白了，明白了！”

甘雨轻轻嗯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阿莫斯之弓。

钟离微微颔首：“如此一来，那就要谢谢甘雨小姐了。”

甘雨摇头微笑道：“不，是我该感谢你们。”

“若不是这次追杀苏寒先生，我也没想到自己能为辞行久远之躯的仪式送上一份心意。”

派蒙嘻嘻笑着，摩挲着苏寒的发丝：“苏寒真的是做了很大贡献呢。”

苏寒：“……”

荧：“说起来，这么晚了，甘雨小姐怎么会睡在草地上呢？”

甘雨：“应付留云借风真君着实令我疲惫……所以我就找了处僻静之所歇息一下，不曾想就那样睡着了。”

“对了，说句不敬的话。留云借风真君满口胡言，以后如果她与你们讲什么故事，不要信就是了。”

荧：“故事……？”

钟离：“不知，甘雨小姐对这场辞行，有何看法？”

甘雨：“诶？突然这么问，我也……”

“作为人，我至今也无法想象，失去了帝君的璃月会变成什么样子。”

“但作为仙……我想，我迟早还会接受事实的。”

“虽然事实令人悲伤，但既然帝君已经逝去，那么仙神与璃月立下契约的时代，在事实上就已走向终结了。”

苏寒：“甘雨小姐，你也赞同阿晴的看法吗？”

“仙人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如果连璃月七星都不敢正视这一点，那璃月的未来要怎么办呢？”

“作为仙人，你真的认为仙人的时代已经走向终结了吗？”

甘雨的神色有些迷茫：“我……之前的我无法认同阿晴对帝君的态度。”

“但是……帝君和我说，刻晴反而才是现今璃月需要的人。”

“恕我愚钝，我理解不了帝君的想法，但祂这么说，一定有祂的深意。”

“或许，阿晴说得对，变革的时机已经到来，维持了千年的秩序即将被改写，帝君需要的正是‘人治之世’。”

苏寒：“错，在我看来，仙人的时代还没有走向终结。”

“璃月何曾被仙人束缚过？只因为变革，就要舍弃千百年来的传统吗？”

甘雨：“苏寒先生的意思是……”

苏寒：“那天，仙人与璃月七星之间的冲突我是看在眼里的。”

“以旁观者的角度而言，阿晴与仙人都没有错，他们各自秉持着各自的理念。”

“但不能因为帝君逝去，就要断言仙人的时代走向终结。”

荧看着苏寒认真的表情，微笑着握住了他的手掌。

苏寒：“我举一个例子，假如说，璃月遭遇了凡人难以应付的大灾难。”

“难道璃月七星就要因为仙人的时代走向终结这一句话自缚手脚？”

“仙人的时代从未过去，只有让传统与变革齐头并进，璃月才能发展得更好。”

荧缓缓道：“我与苏寒的看法是一样的，”

“尤其是在帝君逝去之际，仙人与璃月七星更不应产生矛盾。”

苏寒：“是呀，帝君如果泉下有知，应该也不愿看见这一幕。”

钟离：“？”

苏寒：“今夜，恐怕有不同寻常的事情要发生。”

“我觉得愚人众应该会有所行动，说不定会搞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而甘雨小姐作为月海亭的秘书，应当趁此机会，调动千岩军，与仙人一起镇压愚人众。”

甘雨疑惑道：“苏寒先生，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听凝光说，你和愚人众的两位执行官走得很近，似乎在探听他们的情报？”

苏寒微笑道：“信我，趁现在还有时间，快些回去吧。”

甘雨：“嗯，那我便回去工作了。”

待到甘雨走后，苏寒塞了一盒椰奶到钟离手上。

钟离：“？”

苏寒：“这就是七七想要的椰奶，钟离先生去不卜庐吧，就说是我送给她的。”

钟离陷入了沉思，联想到苏寒等人之前对甘雨的称呼，再一看手中的椰奶。

不难推断出，苏寒方才被甘雨追杀，很有可能是因为他问甘雨索要椰奶……怪不得……

苏寒：“荧，我已经设计让公子与女士在黄金屋火并。”

“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我们抢北国银行去。”

荧笑吟吟地看着他：“我就知道你能办到的，走！”

“今晚不把北国银行金库搬空，派蒙以后就再也吃不到任何美食。”

派蒙气得跺脚脚：“喂，为什么要拿派蒙来发誓呀？”

钟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