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真公主接着说:“本以为被梅公子救离军营可以置身事外但今天听提溜转介绍军情。叛军仍打我父王旗号矫称我父王就在军中。……我父王死得冤屈我怎能眼看着他死后仍被乱臣贼子任意糟蹋?”
见梅振衣不说话玉真又道:“梅公子救了我可是你怎么向别人解释这件事?我确实去过叛军营中叛军确实打了我父地旗号我是说不清的人人都能听信我地辩解吗?梅公子并未亲历叛军营中的事情。无法替我开口难道要将我藏在齐云观中一辈子吗?如果这样我地私心也是愿意的可惜不可能!”
梅振衣叹息一声:“我明白公主的意思了你是想亲自去两军阵前表明身份呵斥对方矫称你父王的诏令?”
玉真公主:“正是!请问梅公子假如叛军矫称你父亲的号令你能无动于衷吗?况且我父王已死。自己无法开口。天下也无他人能出面洗刷他的清名。”
玉真公主一口气说了很多话到最后又带着哽咽。香肩发颤酥胸起伏已是语不成声。梅振衣忍不住伸手相扶正想宽慰几句不料玉真公主轻呼一声“请梅公子成全!”身子一软就扑在了梅振衣胸前将脸埋在他怀中又开始哭泣哭的是凄凄惨惨、悲悲切切。
两人的姿势有点尴尬是面对面跪在地上梅振衣只能伸手轻拍玉真地后背又不好立刻把她推开。这位可不是谷儿、穗儿那两个贴身丫头可以搂在怀里随便揉随便哄而且她哭的真是伤心已经是非常、非常的忘情而失态了。
正在此时梅振衣身后有人说道:“玉真公主切莫再悲伤你的话我碰巧都听见了你的想法不是没有道理。……起来吧我命徒儿送你进芜州城便是了!”
这人好厉害竟能在梅振衣毫无察觉地情况下上了齐云台听见他的声音如果不是怀中还有玉真公主梅振衣差点没蹦起来——师父钟离权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陡然听见陌生人开口玉真公主也吃了一惊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赶紧从梅振衣怀中起身低头以袖掩面拭去泪水。齐云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身穿青灰色道袍束发高簪面容古朴清癯腰间悬着一个酒葫芦手中拿着一把破蒲扇正是钟离权。
梅振衣上前行礼:“师父呀你终于回来了!这三年徒儿好生想念你老人家!”他这句话发自肺腑毫不矫情三年来梅振衣确实想念钟离权如果不是玉真公主在一旁梅振衣真想一把抱住师父。
钟离权在笑:“小子师父来的好像不是时候你究竟干了什么把人家女娃给弄哭了?”
梅振衣咳嗽一声:“师父。这位是大唐玉真公主。……公主这位是我的修行上师东华先生钟离权他老人家行事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你不要惊异。”
玉真公主早就向提溜转打听过梅振衣地事情知道他是孙思邈的弟子又拜东华上仙为师。听见梅振衣的介绍上前盈盈施礼:“俗世小女子玉真拜见东华上仙!”
钟离权是位成道的真仙。成道前曾是东汉将军也用不着向唐朝公主行礼只是轻轻一挥袖:“玉真公主你地遭遇我清楚刚才的话也都听见了。你想以公主的身份出现在两军阵前就得有公主的威仪这个样子可不行!赶紧去好好梳妆等你准备好了。梅振衣自会送你进城。……我有话与徒儿私下交代你先去吧!”
说完话一股无形之力裹着玉真公主直接把她送下了齐云台公主倒也懂事说了谢谢立刻转身进了齐云观地后院。
钟离权一现身。就来了这么一出梅振衣苦着脸道:“师父我还没有开口您老人家就替我答应了?”
钟离权瞪了他一眼:“她那个样子。你能拒绝吗?我不信!”
梅振衣:“您说的倒也是我还真不好回绝。前一段时间是担心她的身份暴露引来叛军主力现在朝廷大军已到李敬业无暇分重兵来芜州她也可以公开露面了如此还能鼓舞芜州守军士气。”
钟离权:“你想做的事总有道理!先不必说她了。三年未见师父该考考你这些年地修行如何了。”
梅振衣上前拉住钟离权的衣袖:“师父你走后这三年我遇到了很多事都要一一向您老人家禀报请教有千言万语啊可一见面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这位少年老成的小公爷也有真情流露的时侯。此刻看他地表情。很有些像孩子对长辈撒娇。
钟离权面带微笑眼中有欣慰之色:“有些事难以避免。为师也心中有数才会吩咐积渊等人照护你但是你把闻醉山清风、明月带回了芜州实在出乎我地意料。”
梅振衣:“这些你都知道了?”
钟离权:“当然知道了你这三年的遭遇我大概都清楚了一到芜州我就去敬亭山见了仙童清风。……你知道清风是怎么说你地吗?”
梅振衣:“你已见过清风?看他那个样子也不会在背后议论人啊?”
钟离权:“他当然不会在背后议论人我问了他才开口地。他说你是世间非常之人虽然眼前修为尚浅但假以时日又能尽得机缘成就不可限量对于这人世间是祸是福连他也不敢断言呢!……清风还提醒我要好好管教你这个徒弟说越是你这种八面玲珑的人红尘中混得轻松修行中种种劫难就越多。”
梅振衣眼珠子一转:“师父这最后一句不像是清风的原话吧?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钟离权嘿嘿一笑:“当然不是清风的原话我说的意思大概也差不多当然是夸我有眼力啊要不然怎么就收你为徒呢?”
梅振衣也笑:“师父咱就不说清风了好久不见我陪你去观中好好喝顿酒把积海真人等东华门下也叫上作陪您老不是还要考我修行吗?”
钟离权:“积海我已经见过了喝酒不必着急你还要送玉真公主进城路上再说吧。至于修行我看也不必考了你地修行已到‘九还转’境界比我预计的更加精进。”
梅振衣不解:“何谓九还转?”
钟离权:“金丹大道中的说法按医家简练之说就是易经洗髓。你大清早在此练功时我就来了看得清清楚楚。却有一点意外你以内息之法外感霞光是在修炼辟谷导引之术但是周身隐约可见霞光护体不像是孙思邈所教。而以你今日的修为还不可能自创一门道法为师想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提溜转看不出地玄妙钟离权这种大行家是一眼就看穿了这一开口问的正是梅振衣最近修行中一个关窍是他在修炼时自行领悟的还从来无人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