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干儿你饿了吗?”
眼看着快到目的地了苏轼宽慰了高球两句紧跟着便将高球抱在了怀里。
勾押官楚河看到这幅场景忍不住凑到了开拆官冯海的身边小声地嘀咕起来。显然今天上午提前离场的楚河还不清楚高球这是什么情况。
很快地苏轼带着一行人来到了昨天那处酒楼。因为提前打过招呼所以现在酒楼之中也没有旁的人当然高球很是怀疑这酒楼没人是因为它的位置太过偏僻了。
不太重要的人安排在楼下像是吴良一类的人则是被苏轼带到了楼上很快凉菜、美酒什么的便被送了上来。不过苏轼并没有坐下反而走到了栏杆旁边一手扶着栏杆长吁短叹起来。
“知州大人您这是何故啊?”
明知道苏轼是个正正经经的文人凭栏远望、扼腕长叹什么的都应该比较正常可是偏偏有人觉得奇怪开口询问起来。
“这是何故?哼哼你们可知道这楼下有什么?”
苏轼冷哼两声并没有直接回答那人的问题而是反问起他来。
开口说话的是负责运输的转运使韩罗此时见苏轼反问自己也只好硬着头皮站起身来说道:“这楼下我记得是一条河吧?”
“没错楼下是有一条河可是河边有什么你可曾知道?”
丝毫没有留情苏轼接着问道。
“这个……大概是花花草草的吧?”
韩罗只是偶然来过一次这家酒楼还有印象就算不错如今苏轼这么问他也只能胡乱猜测了。
“好!好一个花花草草!”在苏轼准备开口之前一个声音突然从门外响起紧跟着就看见通判王虎从门外走了进来满脸冷笑:“那花花草草却是百姓的血肉浇灌的!”
“王通判你这是何意?”
本来还准备做一下文章这个时候王虎以来却是打乱了苏轼的计划。
“何意?没什么意思只是想和知州大人说几句话我想诸位同僚应该会给我王虎这个薄面吧?楼下还有不少位置就请各位移步吧!”
措辞还算客气可若是加上王虎的表情任谁都不会觉得他这是在跟众人打商量。
不过令高球感到奇怪的是所有人在听见王虎的话之后竟然都没有要反对的意思而是默默地起身往外面走去看样子似乎真的是要去楼下吃饭。这样一看似乎这个王虎的全是还真是滔天啊!
等到人走了之后王虎看了眼高球和苏过没有多说什么反而做了下来然后端起酒壶为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紧跟着满是悲戚地笑道:“呵呵知州大人您现在是不是在想‘嘿好你个王虎好大的威风’啊?”
“不恰恰相反我苏轼现在心里想的是……王通判苦了你了!”
面对王虎自嘲的笑容苏轼不仅没有符合反而严肃起来。
这一幕倒是让高球看傻眼了。这是什么情况?明明像是地方恶霸的王虎这个时候为什么又会和苏轼如此对坐饮酒呢?而且看样子苏轼似乎丝毫都没有因为这情景而惊讶似乎是早有所料可是跟早上的情景联系起来却又很是矛盾。
“哦?原来新任知州大人都已经看出来了?只是不知道您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呢?”
这个时候的王虎或者说大权在握的那个王通判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落魄的中年人。
这样的转变是高球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
可是接下来更加让高球震惊的却是从苏轼与王虎的对话之中一点一点拼凑出来的临安城现状!
在如今的大宋最为富足的当要数东京汴梁毕竟是当朝的首都至于说杭州府那根本就排不到前列可就是这么一个现如今不起眼的地方却是让不少的人给盯上了。
刚才出去的那些人包括今天早上明确‘站队’的那个押司官吴良其实也未必就怀着什么好意。简单来说早上他让苏轼过目的那一份公文明面上看上去根本没有任何的问题可是实际上呢?这份奏折里面用了大量诸如‘可能’、‘也许’、‘大概’这一类的词汇如果真的有旱情出现那他吴良少不得也要有一份功劳在里面可若是没有出现旱灾有看过奏折的苏轼在吴良也不会受到责难。
总的来说现在这个杭州府其实就是这些苏轼所谓的‘下属’们在掌管。他们对于百姓未必心存歹意但是对于他们的上官却经常的阳奉阴违。有功劳的话这些人会一拥而上若是有责罚则全都推给上官。
若是不听苏轼分析还有王虎的介绍高球真的不敢想象这里面的事情会这么复杂可是对于王虎高球也并非是完全相信了因为他在观察苏轼的时候发现苏轼在不经意间露出了一个不屑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