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王安石很难得的话了。
王雱在书房门外不耐烦地踱步但见侍女掀帘入内给王安石章越二人添茶看来二人是要长聊的样子。
王安石对章越道:“度之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你送给老夫的诗吗?”
章越道:“记得。我与丹青两换身世间流转会成尘。但知此物非他物莫问今人犹昔日。”
王安石道:“我当时还道度之为何写了一首诗?使我以为你是阿谀奉承之士。”
章越闻言汗颜其实从当初的动机来讲确实是想要拍马屁没错。
王安石道:“如今老夫承认是当看错了你。”
章越有些尴尬道:“不敢。但不知相公这一次召章某登门有何见教?”
王安石道:“度之九辞学士着实令老夫意外。当初调你回京授以翰林学士之位此实优握之选老夫本以为你会接受但你却推辞了。这又是老夫不识你之故。”
章越道:“多谢相公抬爱翰林学士是相公的主张非下官的主张。下官还道相公清楚下官呢。”
王安石道:“既你不愿为学士请郡到地方也未必适合。”
“我看此翰林学士之职你便受了再勉为其难去西北任半年经略再调回京来如何?是了还有一事老夫不准备瞒你踏白城丢了!”
章越闻言一言不发。
二人在室内沉默了片刻。
王安石脸微微沉道:“那日唐垧在殿上弹劾老夫你说殿中有多少人快意老夫不知但想来怕是不少。如今天下不知道不少人都盼着老夫倒台不过那又如何?秦惠文王杀商鞅却不易其法。他们看不到无论杀不杀商鞅这法都是要变的。”
“你如今请郡地方是想躲着远远的等到哪日老夫倒台了你再以支持变法的名义出山收拾残局。这些其实无妨老夫能明白这些但如今不妨先出一出力气……”
章越知道王安石妥妥地在嘲讽自己你章越只知道躲在后面输出。
章越道:“相公明鉴当初并非章某不愿去西北。多说无益下官斗胆问相公一句如今踏白城丢了这算在谁的身上?”
“是景思立王厚中了木征的诱敌之策以至于踏白城失陷此自是由他们担之。”
章越摇了摇头道:“非二人之罪!”
王安石道:“如今争论于此有何意义?”
章越深吸了一口气道:“相公章某不要翰林学士也可以返回西北但有一事相公必须答允了否则此事上请恕我无能为力。”
“何事?”
章越道:“罢王韶经略副使之职一贬到底!”
王安石闻言面色刹时难看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