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人吃的也不算多。”刘妈跟着笑道。
其实众人没吃那么多倒是刘妈送给那些交好的厨娘不少都偷着拿回家去了。连酒也送出几坛然后找几个空坛子充数。
萧妮儿也知道一些不过这些不能较真使用下人就是这样该装看不见的时候只能看不见啥事都讲究一清二楚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她不在乎这些也知道况且更不在乎。昨天他光是打赏的银子也不比吃的这一顿少多少。喝酒本来就是图一个乐大家都乐就达到目的了。
萧妮儿知道况且在里屋写报告一直没敢去打搅他家里换了全套家具也有不少零碎的事情要处理正好去忙乎。
写完报告况且匆匆了招呼一声赶紧去陈府交差。
在报告里他是该删的删该减的减该不露的就一字不提主要讲述了自己如何行医如何办学这是老夫子喜欢看的。至于他的那些历险还有空空道门、护祖派这些他一字不写因为老夫子不喜欢怪力乱神。
“嗯不错你这一番历练也算因祸得福我能看出来你一下子增长了许多见识成熟了很多若在家里读书无论如何是达不到的。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还是有道理的。”
陈慕沙浏览一遍很满意地点评道。
况且内心有些忐忑还真怕被老夫子看出他脑子里是两个人的合成体他在练达宁的面前就没有这种顾虑可是老夫子的观察力和洞察力太强了稍有疏忽极有可能吧抓住把柄。
“见过连达宁了办学的事有进展吗?”老夫子单刀直入马上问到这件事。
况且简单说了下和练达宁交涉的经过还有文宾跟他说的那些话然后叹道:“他们嘴上都说全力支持越是这样弟子心里越没底总感觉那不过是场面上的应付。”
陈慕沙冷笑道:“这并不奇怪练达宁是官场上的老滑头他的话得打七分折扣。文宾本是个不错的学子可是跟着练达宁太久了走的又近难免沾染上一些官场的不良习气。这件事不能太指望他们。”
况且点头道:“老师说得对老师的意思不也是他们不反对就行也不指望他们出钱出力。”
然后他说了南家可能要出房产地产的事文宾的意思是以较低的价格盘下来。这样两方都得利反正南家想要卖出公道价是不可能了以前的竞争对手这个时候都恨不得把南家踹到地底下。
“这件事我知道我们不介入不要沾这个便宜尤其是你南家真的要卖房产地产时你干脆躲开去你师兄府里盘桓些日子。你师兄还一直盼着你去做客呢。”陈慕沙截然道。
况且愕然陈慕沙的态度比文宾更为斩钉截铁这样一来况且对南家施以援手的心思彻底没了。但他还是不明白为何一定要躲开又没做贼干嘛心虚何必如此回避。
他没问老师这样安排一定有他的道理有些话老师也是不好公开讲的有违理学理论。即便理学宗师生活中也不是每处都符合理论要求。
“老师按理说我们就是想办件好事不图名不图利不求人为何还要打通这许多关系?即便如此还不知道能不能办成这是什么道理?”况且心头依然纠结。
陈慕沙笑道:“我跟你解释过你还是想不通就跟你这么简单说吧苏州这些缙绅在许多事上都能拧成一股绳他们愿意做的事谁做都可以。反过来他们不愿意做的事自然就不允许别人去做。官府的道理更简单了。我说过官府不喜欢民间人士有比他们更高的声望更大的号召力就这么简单。”
况且心里还是不大能接受但也明白有些事没有亲身经历过光是从纸面上理解认识很难深入更谈不上体会。生活中有太多荒诞不经的事很多说不通的规矩不是什么事都有道理可讲现实才是最大的规矩。
离开苏州之前他几乎没经受过什么大事这之后一下子搅进若干风波中经历了许多根本不是他这个年龄应该面对的事。重回苏州原以为可以风平浪静一切回复原样可是却感觉有更深的漩涡在等待着他。
这个漩涡或许没有那么惊险可是却让人捉摸不透让人难以趋吉避凶。
最大的困境是你根本就不知道对手是谁。人人皆可信事事不可为。
况且转而向陈慕沙求教起另一个问题他想在理念搞通搞懂:到底是目标重要还是实现目标的手段重要也就是所谓程序正义是否值得坚持哪怕舍弃最后正确的目标。
陈慕沙笑道:“看样子你还是不服气我昨天说你的事。”
况且忙道:“弟子不敢只是弟子没有想明白这里面的问题所以请老师指点迷津。”
陈慕沙缓声道:“既然你要追根溯源那就按我的说的做你先去静坐片刻清空脑子里的杂物再来和我交流吧。”